然而来人丝毫没有因为攻击而停下前进的速度,纵马疾奔,闪电一样迎了上去,那支真正的利箭直冲面门,他毫不动容,随手一抄握住箭杆,将裂石箭信手扔回,正中那长老胸口。
曹磊身后刚才斥责自慧的那个汉子霍然道:“这人什么来头?教主,我去会会这小子。”
曹磊头也不回,阴沉道:“你闭嘴,找死么?他是江寻意!”
乱箭奈何不了他,江寻意抬了抬头,看见围着西灵隐一干弟子的木栅栏,薄唇微微一勾,似讥似嘲。他修长的五指在胸前结了几个法印,跟着向外推掌,一个散发着璀璨金光的火球从掌间飞出,不偏不倚落在了木栅栏的上面,烈火轰然一声蔓延开来,变成了一条火龙,几乎是在转瞬间,那个巨大的木栅栏就化为了一片灰烬。
曹磊身后的汉子又惊又怒,不管不顾地跃上前去,大喝道:“是江寻意又怎么样?毛头小子而已!”
江寻意轻慢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白马却蓦地加速,一道剑光闪过,喝骂他的人已经身首异处。
曹磊没想到江寻意来的这么快,眼看人已经到了近前,他立刻挥出自己手中的长鞭,直击向对方面门。
江寻意亦出剑。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剑,并没有去格挡那抽向脸上的一鞭子,而是将曹磊一剑断喉。
曹磊的鞭子在江寻意脸前一寸处失去了力道,无力地垂落下来,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江、寻、意。”
江寻意依旧懒得开口,目光轻飘飘在周围扫视一圈,忽然无声无息地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明明是光天化日,他身手却如同鬼魅,让人心中无端生出森寒之意。
西灵隐那帮弟子到了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出手相救的人是谁,数人猛地喊出声来:“师兄,是师兄来了!”爱戴之情溢于言表。
江寻意便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了过去,他这脾气灵隐派上下都知道,均是不以为意,唯有那第一名西灵隐弟子刚刚说完有辱门派的话,便眼看着生平最畏惧的人陡然现身,向着自己走来,简直吓得肝胆俱裂,颤声道:“师兄,我……我刚才说那番话是迫不得已的,求、求师兄恕罪!”
江寻意淡淡道:“都这种时候了,还有脸求我恕罪,光着一条就够你死的。”
那人大惊失色,还想说话,喉头却突然一凉,江寻意冷冰冰地还剑入鞘:“觉得灵隐派不及天璇教的,不妨上来一战。”
天璇教还活着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半晌,一个人颤声道:“江公子,是我们瞎了眼,天璇教自然是不能跟灵隐派相比……”
江寻意懒洋洋地打断他:“走罢。”
对方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忙不迭地转身就跑,结果没跑出两步,面前一道火墙呼地一声烧了起来,江寻意道:“我说你们懂不懂规矩?”
规矩出来混的都知道,只不过没想到他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天璇教的人面色发白,隔了一会,自忖没人打得过江寻意,只好一咬牙,自废灵脉。
江寻意这才把火墙撤了,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山去,来时趾高气扬,此刻却连头都不敢回。
原地只剩下了西灵隐的人,一个个看着江寻意,既觉得出气,又觉得羞愧,一名弟子忽然伏地大哭,失声道:“见过师兄……其实自别之后,弟子……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您。当初误信小人之言,对师兄颇多误解……弟子该死。”
江寻意转眼望去,见他正是刚才那个誓死不肯屈服的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跟着自慧叛出灵隐,原本有错,不过今日看了倒还有几分骨气,功过相抵罢。”
他说完话之后不再理会对方,将目光转向自慧,淡淡道:“现在……是不是该算一算咱们的账了?”
比起刚才面对曹磊时的委曲求全,自慧看见了江寻意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大概是在她的心目中,这个人依然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小孩童,傲然道:“不管怎么说,我的辈分还在这里,你一非掌门,二非长辈,一个贱婢所出的杂种,有什么资格来跟我算账?”
江寻意一哂,还没开口,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这次却是十分杂乱,似乎有好多匹马同时疾奔,当先一人风驰电掣一般,还没等马匹减速就飞身跃了下来,一把揪住自慧,不由分说地扇了她七八个耳光。
江寻意诚心诚意地道:“……漠楼,你厉害。”
江漠楼冷冷松开自慧散人,从怀里抽出块帕子来擦了擦手:“你不爱与她计较,我却听不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