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晨曦偷偷迈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镀了一身灿烂。
朱柔看着他被日光镀出的精致轮廓,心中从那一晚上就生出的纠结在此刻愈发地纷扰,不知怎么的,一句在心里想了好久的话就那样脱口而出:“江大哥,咱们已经拜过了堂,我真的嫁你好不好?”
初初见面的时候,她的确是一时被云歇的气质吸引,但很快就发现这个俊秀温柔的男子实际上面热心冷,似乎天下没有什么人值得他放在眼里,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知情识趣,原本就不深的感情也就烟消云散,反倒是几次和江寻意打交道,不由自主地为他那种冰封的温柔沉迷,竟是越陷越深,辗转难忘。
谁知道这俩破男的搞到一块去了!
朱柔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然而江寻意听都听到了,这话也没法收回去,她眼里也就带了些难以言喻的渴望,向他看过去。
江寻意只是一怔就笑了起来,仿佛玩笑一般:“你说真的啊?”
他不会向云歇那样对女子说什么特别伤人的话,甚至没有直言拒绝,但朱柔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江寻意曾经位列修仙界五公子之首,能把喜怒无常的云歇、为人冷漠的江漠楼全都比了下去,除了容貌之外,就是因为他虽然看起来神色偏冷,但稍一接触便知,此人实际上风度脾性俱佳,素来有君子如玉的美称。最起码现在朱柔眼中所见,能让他失态、窘迫、气恼、口出恶言的,唯有云歇一人。
自己说了那一句话,好像把整颗心都捧了出去,但是江寻意的笑容还是那么合宜,话语不起半分波澜,甚至因为自小的良好教养带着一丝有些歉疚的温柔,那是因为……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啊。
电光石火之间,心中闪过很多念头,然而朱柔只是淡淡一笑,接着江寻意的话答道:“不是啊,我开玩笑的。”
云歇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起身赶人:“说完了吧?乱开什么玩笑,我吃醋了。阿寻要娶也只能娶我一个人,压根就没你什么事。折腾了一晚上,余弘,你带着朱小姐出去玩去罢,我和阿寻还有悄悄话要说。”
余弘和朱柔被云歇不由分说地赶了出来,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轻言细语地跟朱柔道:“朱姑娘,你别在意啊,云师叔对谁都这样的……”
朱柔倒是一点都不生气,浅浅一笑道:“对你师叔也这样?”
余弘愣了愣:“啊,那倒不会。他们……他们是灵台双璧嘛,过命的交情呢,感情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朱柔悠悠地道:“想当年灵台之上,这两个人比武较艺,并肩夺冠,何等意气风发……可惜我年纪小,未曾见过。不过算了,到现在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她拽了下余弘的袖子:“走罢,咱们去找杜大哥,让他帮忙安排两个房间。”
江寻意没有阻止云歇赶人,直到听着两个人走出了院子,他才一拂衣坐到了桌前,伸指在幻空镜上一弹,那镜面顿时发出“铮”地一声嗡鸣。
江寻意道:“杜黎的话没说完啊。当初咱们来这里,是因为杜瑞受到了班门纳诅咒的事情,可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出来这件事和女妖娆有什么关系。”
云歇在他身边坐下:“阿寻,你可知道我这镜子是从哪里拿到的?”
江寻意懒洋洋地扬了扬下颏,示意他说。
云歇道:“你跟别人成了亲之后,我痛不欲生,失魂落魄,就在杜家溜达着散心,结果转来转去的就迷路了,走着走着,再抬头一看的时候发现哎呦不得了,竟然到了他家的祠堂里面!”
即使云歇十句话中有九句半是扯淡,江寻意也能从出提炼出他要表达的重点:“你去探了杜家的祠堂?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