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这个名字不算稀罕,但云歇一说,余弘和江寻意就都知道指的是哪一个了,只因这个人算起来应该是杜衡的堂兄,年少成名,精明能干,在杜家的地位仅次于家主杜黎,也是个挺有名的人物。他一疯,恐怕后面难办的事就多了,再加上杜家本来就后继之力不足,眼见着江寻意这样的身份本事,恐怕还真没准会动主意把他拉到这一边来。
【支线任务发布:解决滕格特疑案。主线任务“查明真相”尚未完成,请宿主抓紧时间。】
江寻意立刻作出了决定:“余弘,我跟着你一起去。云歇,不如你先回阳羡山去吧,出来了这么久,也该……”
就听说过小别胜新婚,没听说新婚就要小别的,好不容易确定了关系,云歇简直觉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跟江寻意腻在一起都嫌不够,听到他居然还想把自己打发走,立刻就不干了,抬手搂住江寻意肩膀,又将脸凑了过去,委委屈屈地道:“寻意哥哥,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这么急着打发我走,就要把之前的山盟海誓都抛到脑后去了?那可不行,我必须得看着你,滕格特那种地方,小狐狸精可多了去了。”
马斌从来没见过云歇这样的一面,不由目瞪口呆。
余弘却是看云歇逗江寻意看习惯了,没心没肺地哈哈笑了起来,全然没有体会到云歇言下深意。
江寻意先是被云歇突然扑过来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却被云歇看似柔弱实则强硬地按住了肩膀。江寻意愣了愣,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忽然一笑,抬手拍了拍云歇的脸道:“行吧,嫁鸡便随鸡飞,你若是愿意跟着为夫,我又怎舍得不带你呢?”
余弘本来张大了“哈哈哈”的嘴巴顿住了——他十分了解江寻意,觉得师叔理所当然的反应就应该是一脚把云歇踹开,现在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居然还是带了几分笑容的?简直是犯规,简直是胡闹,简直是ooc!
当然余弘不知道什么是ooc,然而连云歇也一下子抬起头来,有点受宠若惊地看着江寻意,下意识地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即使是江寻意并没有拒绝云歇的表白,从始至终都是一副默认的态度,可他也从始至终都没给出过什么承诺,或许是性格使然,也或许……他愿意同云歇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不损害兄弟间的情分。即便是云歇一向自傲自负,也不大敢在这件事上自信的认为江寻意就对自己情根深种。
可是……可是抗拒也好,不作回应也罢,只要对方还在这里,他就愿意一步一步去接近。
所以根本就没抱希望江寻意会搭理自己的云歇,已经做好了挨打挨骂也要死皮赖脸跟上去的准备,却没料到天上飞来意外之喜,一时间竟然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激荡之下,恨不得当场抱着江寻意亲他两下。
气氛不对!余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珠一转,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江寻意,夸张笑道:“哎,师叔、师叔!你别忙着和云师叔开玩笑了,我、我心里惦记着滕格特的事,都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幸好你肯出手,不不不不如咱们赶紧过去,给、给解决了罢?”
江寻意没反应过来,活生生被余弘从云歇身边拽开了,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侄,让余弘说到最后,都忍不住结巴起来。
云歇:“……”余弘,你/大/爷的!
江寻意回头看见云歇脸色阴沉,不由莞尔,负手道:“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走罢。先一起去滕格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弘拉着他,悄悄道:“师叔,封小姐那个事……你挺伤心的吧?”
江寻意:“……你想说什么?”
余弘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意中人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天底下好女人多了,封秋根本就配不上你,师叔你不要自暴自弃……你看,你和云师叔一直都是好兄弟,也不是不知道他就喜欢这样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想了想,他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一时当真,也得克制。”
江寻意:“……”
他伸手捏住余弘的后脖颈子,似笑非笑地道:“管好你自己罢!丢人现眼。事还没办先差点被人逮起来剁了,你自己不嫌丢人,还跟我指手划脚起来了?余弘我告诉你,等回头进了城别指着我帮你一个手指头,你若是查不清楚这件事,不用漠楼动手,我亲自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衙门口的大鼓,比较一下有没有牛皮结实。”
余弘祸从口出,不敢再跟江寻意说教,凄凄惨惨地走到了一边,深觉亲爹早死的自己就像一棵可怜的小白菜,摊上了两个喜爱剥人皮且情绪莫测的师叔,这条性命早晚不保。
这个地方已经是接近边地,距离滕格特的距离不远,一行四人御剑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江寻意在前面打头,远远看见了城门,立刻轻斥一声,落了下来。
云歇跟在他身后落地,回头远远道:“都把剑给收起来,咱们装作普通人的样子进去,不要打草惊蛇。”
趁着后面两个还没赶上来,江寻意凑近他,低声道:“之前杜家的消息,你没有跟我提。”
云歇干笑一声:“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可提的。”
江寻意微笑道:“是吗?那么装作普通人的样子进去,是不想打草惊蛇,还是不愿意惊动杜家呢?”
云歇眨了眨眼睛,道:“好罢,你永远都这么英明神武,云某甘拜下风。阿寻,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说。”
江寻意刚把耳朵凑过去,云歇却借着两人身形重叠的遮掩,突然极快地在他颊侧亲了一下,跟着大笑着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