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看见那具棺木时,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突地一跳,头脑中有些眩晕,连忙揉了揉太阳穴。
江寻意直接掐诀御剑上了高台,云歇怕他出事,定了定神,也跟了上去。
江寻意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听见云歇上来,头也不回的道:“我瞧这棺木中定是宣离魔君的身体,怪不得你我突然就闯了进来,一定是碰到结界了。”
云歇站在他身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破胸而出一般。他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楚江寻意在说什么,只觉得他的声音朗朗动人,忽远忽近,让自己的心中陡然升起无限的渴望,那是云歇苦苦压抑了数年的渴望。
仿佛有个声音疯狂的在心底重复:“占有他——让他彻彻底底成为属于你的——让他再也不能离开你!”
不对!这是心魔吗?还是别的什么?云歇用尽自己平生的定力克制住冲向江寻意身边的想法,伸手狠狠攥住明河的剑刃,剧烈的疼痛使他的神志陡然清明。
然而,在高台的另一边,一无所知的江寻意徐徐推开了棺盖——
棺中是一张苍白而极富魅力的面孔,鬓发如墨,五官精致,面上的神情安详,似乎还隐带笑意。
江寻意趴在棺材边,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这魔君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他说到这里,突然腰间一紧,被人一把搂住从棺材边上拖下来,狠狠按在了地上。
江寻意摔得后背生疼,正要破口大骂,抬眼却看见云歇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面上带了几分疯狂之色。
江寻意震惊道:“云歇?阿歇!你干什么呢?”
云歇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似乎试图挣扎着什么,但从宣离魔君的面孔露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心中那澎湃的*了,江寻意还在耳边叫着他的名字,云歇却猛地低头,狂乱地亲吻江寻意的面颊。
然而这种疯狂之中,却总是隐隐有一丝悲凉而绝望的情绪在他的心底跃动,仿佛烈焰中心的□□,不起眼,却无法忽视。
如跗骨之蛆。
江寻意目瞪口呆,完全可以确定此人是中邪了。他一边艰难地侧过头去,一边挣出一只手,蓄力向云歇颈侧砍去。
他怕伤了云歇,不敢用上十成力道,但这一下也是不轻了,云歇却只是微微一颤,反而捏诀召出缚灵索,将江寻意双手紧紧捆住。
那缚灵索是阳羡宗的法器,越是挣动勒的越紧,饶是江寻意一身本事,这时候被状若疯狂的云歇压在地上,又绑了双手,也是无计可施。
云歇吻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突然一口咬在江寻意的脖颈上,这一下用力极狠,鲜血立刻便涌了出来。
江寻意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吼道:“我靠——云歇,你他妈的......看清楚我是谁!”
云歇浑身一震,慢慢抬起了头,他唇角沾满了江寻意的鲜血,发丝有些凌乱,一双凤目中布满了血丝,平时那温润如玉的面上此刻带着一股难言的凄伤之情,再无半丝笑意。
江寻意没料想他竟是这样一幅神色,心中也有些莫名的难过,但他很快发现云歇的面色飞快地变化着,身体也在不住颤抖,像是在挣扎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这时云歇自己清明的意识正在努力争取身体主控权,连忙趁这个机会一脚将他从自己身上踹开,飞快地退后了几步,靠在棺材上,心中陡然翻转过好几个念头,却无一能解释眼前这种情况。
云歇灵力高强,心志坚定,这一点甚至连自己也望尘莫及,他二人又是一直在一起的,说什么也不可能无知无觉地就被什么魔物所控制啊!
江寻意不及多想,用被缚住的手艰难地捏了个诀召来灭华,劈断了捆在手上的缚灵索。然而他的手刚刚重获自由,身上便是一沉,又一次被云歇飞身扑倒在半开的棺盖上。
被棺材那坚硬的边缘在腰上重重一磕,紧接着又是这样一个大活人压上来,江寻意疼得眼冒金星,只是发了疯的云歇力大无穷,压制的他几乎无法动弹。
江寻意躺在棺盖上,只觉得云歇俯首下来,似要亲吻他的嘴唇,他下意识地一侧头,恰好看见了躺在棺材中的宣离魔君的脸。
他方才明明还平静无波的面上,此刻竟带上了一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