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华的妆盒不可能这样“清贫”啊!
“这里头……东西怎的都没了?”蘅芜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薛小娘子的衣物首饰都谁掌管着的?各人去查看一下。”姜采青吩咐道,一边心中却已经做出了认定。
几个丫鬟哪用再查看?箱笼衣柜打开,薛婉华随身的衣裳首饰、贵重东西,全都跟主人一起消失无踪了。
好了,不用再做旁的怀疑了。看着整整齐齐的屋子,再联想到前脚刚走的那位贵客,姜采青已经基本推测出了事实大概。同为穿越女,她忽然觉着,她当真是很容易明白薛婉华的心思。
这薛婉华还真不是平凡之辈,野心勃勃越挫越勇啊!只是定王世子那样的宫闱中长大的皇孙,当真就一见钟情拜倒在薛小娘子的石榴裙下了?就像玛丽苏小说似的,穿越女画风清奇与众不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皇长孙一见薛小娘子,便相见恨晚从此倾世独宠?
呃……那什么……,姜采青看看眼前丰神如玉的裴三,忽然有些同情他和裴六了。同一个女人的绿帽子,竟让他兄弟两个轮流戴了两回,她这位穿越来的老乡果然不同凡响。
裴三必定也想破了这一层,脸色却格外难看起来。薛婉华一个娇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娇娇滴滴柔柔弱弱,尖尖的三寸金莲,她不可能自己深夜从这府中消失。他这裴府不说是铜墙铁壁,可也重重护卫的,却仍旧让人深夜悄无声息潜入进来……裴三心中怒骂一句,转身去找裴六。
裴六虽得了姜采青的知会,却着实不愿跟薛婉华的事沾上边,可偏偏是姜采青叫她,这才一路优哉游哉过来,还没到门口,迎面遇上脸色阴沉的胞兄。
“一来对方这几日住在府里,必定已经熟悉了地形,二来又有人内应。”裴六竟还有心情笑道,“三哥也不必这么生气,吃一堑长一智,沂州是我们的地方,整个沂州城都算是我们家的,往日便也不曾刻意戒备。以后加强防备就是了。”
“你竟还笑得出来!”裴六没好气地瞥了胞弟一眼。
“怎的了?”裴六十分无辜地反问,笑道,“三哥莫非心中难过,当真舍不得她么?”
裴三一把推开胞弟,隐忍着怒气说道:“你有这贫嘴的功夫,还是想想母亲那边怎么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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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断不能再传进母亲耳中了。”裴三沉吟道。
三人此刻从薛婉华院子出来,站在一处抄手游廊说话。姜采青不禁有些头疼。一个大活人丢了,尤其还是个闺阁女子半夜三更丢了,真不好糊弄过去,毕竟丢人的事情瞒也瞒不住的。刚才大张旗鼓到处找人呢,只怕不用一会子功夫,府中上下就该都知道了。
“两位爷到底什么打算?”姜采青有些不耐地问道,心说您二位赶紧想个折,别都看着我呀,我都叫你俩坑怕了。
“这事唯有交给你了。”裴三道,“你这几日只管守住母亲这院子,不能叫母亲知晓。”
张氏上一回气得丢掉半条命,她若知道薛婉华半夜私奔了,真要气出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只是——姜采青没好气地说道:“平白丢了个人,偏还是薛小娘子,要怎么瞒住夫人?刚才那婆子一路惊慌跑去夫人跟前报信,只说薛小娘子不见了,如今你们总得先给夫人一个说辞吧?”
好容易定王世子走了,姜采青本打算今日就搬回别院的,谁知紧赶着又出了这事,她怕是又走不成了。也不知她和这裴府犯冲,还是和那薛婉华犯冲,怎的一回回总这样。
“这事传出去,与裴家声名也难听,先把她院里知情的下人打发去庄子上看管,对外只说她晚间出来赏月,失足落水淹死了吧。”裴六说道。
淹死……死要见尸吧?姜采青瞥了裴六一眼,不想裴六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竟说道:“叫人弄一口空棺材来,抬出去埋了就是了。”
“当真跟夫人说淹死了?”
“总比说她私奔了的好。”裴六表情认真,“再不然就说她患了怪病,人已经找到了,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慢慢再跟母亲说她病死了。”
见裴姜采青侧头盯着他看,裴六眉梢一挑,道:“不然呢?”
“就按六弟说的吧。”裴三沉吟半晌,沉声说道:“只说她患了癔症晚间疯魔乱跑,找到后已经送去庄子上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