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圆润的眼睛半弯着,那笑容可爱中带着些许挑衅,“我的礼物自然不能同二哥的相比,想必二哥为祖母准备的寿礼才是让人大开眼界的吧。”
赵竹君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未减,反而加深了许多。
“真是不巧,我也得了一幅沈元翁沈大家的画作。”赵竹君轻笑着让人送来一把卷轴。
他慢慢展开,众人随着他纤白的手指一点点我往下移,眼睛和嘴巴也一点点的张大!
居然……居然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哪个不是人精,而上座的老夫人和二房的人也黑青了脸色。
但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让赵竹君收了画也来不及了。
赵老夫人警告的看了一眼赵竹君,而赵延顺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他已经知道儿子和九王的关系非同一般,日后他们三房再也不用看这个老太婆和三房的脸色了!
云广天却担忧的看了儿子一眼。他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种后宅龌蹉的阴私他自然也知道几分,从赵竹君和赵兰君的举动来看,他就知道这两位绝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
再加上即便赵竹君和麒儿是表兄弟,但经年不见又没什么感情,麒儿这样单纯的性格又极容易被人利用……
他越想越心寒,只等着这次回去之后,就打消儿子和赵家往来的念头。
画卷完全展开之后,宾客呆滞的看看赵兰君手里的那一幅,又看看赵竹君手里的,两幅画分毫不差,虽然可以肯定其中一幅一定是假的,但那作假的手法几乎以假乱真,即便是善于辨真伪的大家一时也看不出来。
赵兰君脸色有些难看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变成不可置信,最后又有几分猜疑不定。
不会的,赵竹君那幅画才是假的!
毕竟他找了这画那么久,几次让人鉴定都说是真迹,那赵竹君是何意?难道是自取其辱吗?
赵兰君打心底里以为赵竹君绝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此时他明知道他的画和自己的一样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赵兰君无意中握了握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九王却走上前去,和赵竹君贴的极近,看向赵竹君的眼神极其宠溺,语气却带着淡淡的冷意,“这幅画,二公子托我找了好久,颇费了我一番周折,没想到今日倒闹了个笑话。”
赵老夫人心头一堵,差点晕厥过去。
她就知道赵竹君这个小贱人不会做什么好事!这边攀上了九王就开始对付赵家了吗?真是狼心狗肺!
赵兰君的脸色青白,十分难看,他极力忍住心底喷薄而出的怒气,接到父亲的暗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定是鉴定师傅功力不够深厚。这两幅画简直一模一样,我这样的外行人被骗了倒也不算吃亏。”
无论他手里的画是真是假,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赵兰君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此时他更是把赵竹君恨到了骨子里。
他想到之后的计划,嘴角闪过一个阴狠的笑容。
因为这中间的不愉快,其他赵家子弟也不敢再出风头,老老实实的说了祝词,献了寿礼,老夫人早就怒火中烧,身体也快撑不住了,脸上的笑几乎绷不住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嘱咐二房三房的人好好招待客人,自己就被人扶着回去了。
云广天十分想嘱咐儿子两句,却没想到他刚踏出两步就被以为同僚拉住,再回头的时候,儿子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九王连赵家的那两个小子也不见了。
他转念一想,这是赵府,赵家的人应该没有蠢笨到在此时对麒儿不利。
这宴会也不过几个时辰,如此云广天又放下了心。
而另一旁,九王,赵竹君和赵兰君,莫韶华坐在一处,其他有几位容貌也算绝艳的贵族哥儿们想凑上来,哪怕能和九王多说几句话也好。却没想到一向温和的九王今日对人竟不假辞色来,脸上的冷淡之意让这些公子哥儿自觉颜面全无,在心里把赵家的人骂了个半死,脸上却还得带着笑意。
莫韶华只安静的坐着,偶尔应答两句,九王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赵兰君似乎完全忘了刚才的尴尬,一直挑着话题。
赵竹君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赵兰君越发怨恨,不就是仗着九王的宠爱吗!贱蹄子等你没了清白,看你还怎么猖狂!
赵兰君越发觉得自己的计划堪称完美,既让九王看清楚了赵竹君那个贱人的真面目,让赵竹君永无翻身之地,若是计划更顺利些,云麒一命呜呼了,赵竹君这辈子也摘不干净了。自己也能趁虚而入安慰为识人不清而伤心的九王心底。
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不能再完美了,简直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