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酒会一星期过去了,裴斯齐仍然没有拿到那笔贷款。
当他愁眉不展时,不知从哪里传出衡山集团资金短缺,要倒闭的流言。
裴斯齐的爷爷跟神秘人见过一面后,突发心脏病,进了重症监护。
不到一星期,就去世了。
裴董事长去世的消息,经过媒体上一番热炒后,衡山集团的股价开始下跌。
不到一个月,这个曾经荣称本市标杆的庞大企业,就这么崩析分离了。
衡山集团这么快被搞垮,还是很让看不透的吃瓜群众惊叹。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搞垮裴家这件事,除了沈良以外,从前但凡被裴家踩过一脚,此时无不痛快的一脚踩回去。
本市一家豪华酒店的套房里,裴斯齐懒懒的靠在沙发里,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极尽迷蒙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公司垮掉以后,刘文娟就离开他了,只有赵小小留了下来,愿意跟他同甘共苦。
看他心情低沉,赵小小咬牙递过去一张银/行卡:“我这里还有十几万,都是这些年工作攒下的存款。要不,你先拿去应应急。”
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手里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这才伸手接过银/行卡,嘴角勾勒出嘲讽的笑容,当垃圾一样的扔进烟灰缸。
他撩起眼皮子,冰冷的嗓音问:“你当我是乞丐吗?”
赵小小辩解:“我没有,我只是看你昨天炒股亏了,所以才拿出这笔钱让你拿去翻本。以你的投资眼光,我相信一定能东山再起。”
十几万能做什么?裴斯齐冷哼了一声,懒洋洋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推开门出去透气了。
落到这种境遇,一开始裴斯齐并没有被击败,爷爷当年不也是白手起家,创造的衡山集团。
既然爷爷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能让裴斯齐有信心的,还有一个原因——他还有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是以容灵的名义办理,打算等过生日的时候给她。
虽然,这笔钱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也的确是眼下唯一的好消息。
他把钱分成两份,分别买入了两支股票。
这两支股票他分析过,虽然不是牛股,但是稳打稳扎的可以小赚一笔,然后用这些资金注册一个公司。
这是他创业规划的第一步。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从他买入之后,这两支股票一路狂跌。不到一个星期,一百万亏得只剩下四万多。
等他透气完回来时,发现自己放在枕头下的四万块钱现金不见了。
裴斯齐是一个多疑的人,自从刘文娟在落难之后离开了他,裴斯齐多疑的性格更加变本加厉。
第一时间,他不是去质问酒店的客服,而是拨通了赵小小的手机号。
打不通,已经关机了。
裴斯齐去烟灰缸里找翻找,却发现烟灰缸已经被清洗了。
他把垃圾桶翻找了一遍,除了烟头以外,哪里还有那张银/行卡?
果然是赵小小,她把自己唯一的钱都卷走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裴斯齐嘴里咒骂着赵小小和刘文娟,一个在公司倒闭的时候就离开了,另一个把他最后的资金都卷走了。
没有钱,裴斯齐也住不起套房,两天后,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经过报刊亭时,目光扫到一本杂志封面,他停住了脚步,盯着封面上的人看了好久,最后掏出口袋里唯一的一百块钞票递过去。
裴斯齐没有注意找零,他拿着杂志失魂落魄的离开。
杂志的封面上,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本市标杆沈氏集团掌舵人将于一星期后在灵江酒店与容x举行订婚仪式”。
一星期后,一个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男人站在这所酒店前,望着这家从前名为衡斯酒店,现在改名叫灵江的酒店。
酒店前宾客来往,络绎不绝,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见了他,脸上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走过来驱赶。
这些保安就是有钱人的狗腿子,他唾了一口,找了一个墙角,蹲在地上靠着墙角,正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酒店的前门。
一小时后,几辆新款的跑车停在这家酒店门口,一身西装的沈良从前面车上走下来,走到另一边颇为绅士的打开车门。
她穿着一件白色薄纱长裙,从车上缓缓下来,衬得她肌肤如雪,身材窈窕,两人站在一起,当真算得上郎才女貌。
旁边的宾客纷纷夸赞不已,裴斯齐看见沈良揽着她的腰肢,两人亲密的走进酒店。
人群里有人插了一句:“听说沈良的未婚妻叫容灵,而这个酒店的名字,就是用两个人的名字一起命名的。”
另外一个捧着脸蛋附和:“哇,好浪漫啊。”
之前爆料的人又说:“谁说不是呢,据说这位,是沈总爱慕了好多年的人。也是最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沈总就迫不及待的订婚了,好像生怕别人抢走一样。这女人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有沈总这样的优秀的伴侣。”
后面的,裴斯齐没有再关注了。
容灵上次说会打掉孩子,想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不然,她又怎么能转身嫁给企业大亨沈总?
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裴斯齐黑漆漆的瞳仁盯着地面躺着的一枚硬币,阳光下闪耀的银色光晕刺痛了他的眼睛。
“站住,你把我当乞丐?”
男人拧了拧眉:“你蹲在这里,难道不是?”
对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他,裴斯齐捡起硬币扔过去:“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男子看清他的面目,惊讶的说:“咦,你不就是那个倒闭了的衡山集团的裴总?”
裴斯齐低着头:“你认错人了。”
他说完,转身离去。
男子站在原地吐了一口唾沫,今天出门不利,看到一个乞丐蹲在墙角,他想着顺手扶贫,给自己攒点人品也好。
谁知好心当成驴肝肺,遇到这种人也是醉了。
周清站在酒店最顶层的套房里,望着裴斯齐的一举一动,直到他离开,才收回视线。
衣服上沾不得一丝尘土的总裁大人,现在整日与灰尘为伍。
从前不管花多少钱都无法治疗的洁癖,因为没钱,就彻底的治愈了。
想想,真是讽刺!
沈良从外面走进来,他看着周清:“我出的主意还不错,对吗?”
周清点了点头。
关于订婚,周清也是在铺天盖地的网络新闻上获悉的。
在这之前,沈良从未跟她提起过。
反正只是订婚,周清也想把裴斯齐引过来,好好欣赏一番他的落魄模样。
沈良突然走过来,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