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相怎么舍得让他走,忙道:“老先生且慢。我等驻扎山中,以后与山贼不断作战,会有许多伤亡,还请老先生留在我军中,救我受伤兄弟性命。”
刘村医抚须道:“山中多有百姓受伤,我不能长留这里。”
杨相劝说道:“老先生你擅长的是医治金疮,山里人烟稀少,一年能有几个百姓受创伤让你去治?你的本事在军中才能一展所长,憋在山中空耗了一身医术。”
刘村医犹豫了,感慨道:“我年轻时也曾到繁华之地行医,无奈被医行排挤,不能立足。又投到禁军去做军医,却又因看不过军中腐败,弃职而走。四处碰壁,心灰意懒之下便回到山中做了游脚郎中,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杨相信誓旦旦道:“我愿聘先生来我军中做军医。如果哪里看不过眼,你可以告知与我,我一定改进。若是过的不顺心,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先生。”
“哈哈哈哈。”刘村医忽然笑了起来,放下药篓道:“其实杨保早就说服我了,老夫也喜欢你们这群精神昂扬的官兵。我来找将军只是想确认你的意思如何。既然将军决定聘用与我,我刘长余愿意为将军效劳。”
杨相大喜,总算把这老头骗到手了,又加了一重保险道:“老先生要随军,居所不定,家人不能落下,我这就让人去接你家人来营地住下。”
刘长余道:“我有二子,皆已成家立业,不用管他。不过还有个外甥女跟我学医,她也精通医术,已经到了鲤鱼谷,这些时日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我带她在身边即可。”
“好好好,亲人陪在身边最好。”杨相大喜,没想一下来了两个好郎中。有了家人牵绊,日后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
刘长余待了一上午,又回鲤鱼谷去了,杨相送他离去,兴奋的哼起了小曲。目光扫了一遍自己的领地,看到篱墙内生机勃勃,感到一股力量在胸中滋生。
营地里的人们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群体,妇孺老弱在洗衣做饭劈柴喂牲口,悠闲又安详。年轻男人和小孩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都汇聚在营地东边,精壮的汉子在打熬筋骨,顽皮的孩子凑过去追逐打闹,热闹非常。
在喧闹的人群之中,杨相看到一个精赤上身的少年正端着长枪练武,曹正背着手站着旁边指点。那少年全神贯注,肌肉筋凸,练的满身大汗,——却是张宪。
杨相已经把张宪调来在身边做了个亲卫,平时使唤,空暇时便让他去找曹正学武。
此时二人身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小孩,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宪,无比羡慕他的好运。
杨相走进圈子问曹正道:“这小子如何?”
曹正赞道:“悟性好,能吃苦,还有一股狠劲,天赋比我高十倍。不过你收的徒弟,为什么要我来教?”
杨相一拍他肩膀笑道:“不是什么徒弟,他也是我们的小兄弟,谁都可以教他武艺。不过我和其他几个人的武艺你还不晓得?都粗糙的紧,怕把这块好材料教废了。你是名师教出来的,枪法严整,一定能把他调教好。”
曹正道:“我肚里的货可不多,等史大郎回来,还是让他教吧。”
“嗯,我们一群人就史大郎的造诣最高。”
杨相招手叫来张宪,指着曹正说道:“我那里没甚事,你无事就去刘家后院找他请教。”
张宪喜道:“好,我白天练完,晚上再去找曹家哥哥。”
曹正哭笑不得:“你还真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