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厢兵阵型已经动摇,有崩溃之势,黄信急忙喝道:“怕你们个鸟啊!驴和骡子不敢撞人的。我亲自戒备,你们不要管其他,给我全力围杀两个贼首!”
说着他便带亲兵到前方建立起一道防线,准备迎战扑来的驴骑兵。
近百个驴骑兵气势汹汹的冲到跟前时,驮着人的牲口却不给力了,或者停下脚步,或者往两边绕了过去,任马上之人怎么抽打也没用。果如黄信所说,驴骡不敢冲阵。
看到自己胯`下的牲`口如此不争气,众人破口大骂,纷纷跳下来步战。
黄信抖擞精神,举剑要接战,却发现他们在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了,从牲口身上取下了几十把弓弩来,举起弓弩一阵乱射。
“唔!”黄信惊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身无片甲,一箭都挨不得。好在战斗经验丰富,在箭矢发射之前,条件反射的返身钻入了人群之中。
“嘣嘣嘣!”
“啊啊啊!”
惨叫声大起,厢兵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这么近的距离,目标又是密集的人群,闭着眼睛都能射中。众庄客又射了一轮,厢兵阵型终于溃散了,向四面八方抱头鼠窜。
庄客们骑着驴骡散开追击。黄信也混在人群中逃跑,他没有骑马,又一身布衣,样子和其他厢兵没什么两样,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也没人特意去追他。
曹正急忙来看杨相和史进,见他们浑身浴血,周围躺了一圈死尸,咋舌不已。
“哥哥,史大郎,你们……”曹正看到二人甲胄破碎,眼神呆滞,担心他们受了重伤,心惊肉跳的问道。
“没……没事!”杨相累的话都说不出来。
和史进一起拄着刀枪弯腰喘了半天气,这才走到两匹死掉的战马跟前,见坐骑死状凄惨,都心痛不已。
这个时代的人,对马的感情之深,是后世人无法理解的。尤其是杨相的黄骠马,乃是他儿时父母送给他的一匹河朔小马,陪伴他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
杨相抚着黄骠马的脖子,悲伤道:“老黄,你陪我杨相十余年,本来想让你在我杨家养老的,却因为我杨相的莽撞害死了你。”
伤感了片刻,二人各骑上一匹大叫`驴,再次向前追杀。
北边集结的厢兵也已经逃走,战场上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乱跑的士兵和疾走的驴骑兵。双方人员东一股西一撮,南逃的北窜的,互相混在一起,都失去了指挥。
大群厢兵不但丧了胆,还没有武器,驴骑兵人数虽少,但是士气如虹,一人一驴就敢追着一群厢兵杀。
只见驴骑兵们追在人群后面,过去先一通箭。驴背上准头太差,人虽然没有射倒几个,还是把惊弓之鸟一样的厢兵吓的够呛。看到人群散开,驴骑兵立刻拍驴冲上去劈砍,把厢兵当猪羊一般撵。
杨相赶杀了一阵,四方找了几趟,没有发现黄信,又见厢兵彻底溃散,不可能再组织起来,便回到瓦罐寺大门口,命身边跟随的亲信庄客筛起了铜锣。
不多时,驴骑兵便都赶了回来,不论人驴都兴奋异常,聚在空地上,驴厮人叫,士气高涨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