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面色坚定道:“退!邓愈对我军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盱眙杀机无限,我军此时深入盱眙腹地,如果多做停留,只怕我军仅存的万余兵士迟早会被吞噬殆尽。不过,这退不是彻底退出盱眙,而是暂时远离盱眙城。”
严再兴闻言,眉头皱了皱,带着些许疑惑道:“诚王,敌军目前已有超过一万人显露踪迹,就算敌军在盱眙其它地方也布有伏兵,它的数量也不会太多,如果我们收拢兵力远离盱眙城,那之前我军攻略的城镇、菱堡就要被敌军夺回!”
“国平啊,邓愈这人的想法素来天马行空,而他的谋主李恪也十分擅长奇谋,因而,我们对敌军如何排兵布阵,不能用常理去推算。如果我的猜测不错,邓愈大有可能将麾下全部人马集中在盱眙,布下重重杀局,先灭我军势力,随后再趁胜杀败濠洲义军,我军远离盱眙腹地,万一有所不测,也可以尽快退出盱眙地界!”
张士诚的眼眸烁烁发光,一代枭雄应有的智慧展露无遗!
一旁的严再兴听得心惊肉跳,如果真如张士诚猜测的那样,盱眙腹地就是个无底深渊,无论多少兵马,都会被防不胜防的伏击慢慢蚕食干净。
严再兴不觉吞了几口唾液又是问道:“那诚王准备撤往哪里?”
“濠洲、定远交界的嘉山一带!”
“嘉山一带?难道诚王打算和濠洲义军合兵?”
“是也不是!我军先赶往嘉山一带,然后派出斥候前往定远城打探消息,如果定远城已被濠洲义军攻下,我军便可利诱濠洲义军前来盱眙合兵。反之,如果濠洲义军还没将定远城攻下,我军便可前往定远,助濠洲义军攻下定远城,再合军攻打盱眙、泗州!”
张士诚不知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听得严再兴一头雾水,严再兴眉头深锁,继续发问道:“诚王,濠洲义军的四个统领都是唯利是图的草莽,我军为什么要出兵助他们攻略定远?如果我军助他们攻略定远,而濠洲义军见我军伤亡惨重,在攻打盱眙、泗州的时候起了歹心,反攻我军,那又该如何是好?”
“国平勿忧,本王已派人回高邮请援,无需多久,我军援兵便会赶到,即时,濠洲义军绝不敢生有异心!倘若濠洲义军真敢心怀鬼胎,本王必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张士诚的脸色刹地变得极为冷酷,好像反而有点期待濠洲义军会心怀不轨。当然,如果张士诚要对付濠洲义军,也会等剿灭邓愈后,才会施行!
“原来诚王心中早有定策,是末将多虑了,末将这就通知各部将士,准备撤往嘉山一带。”
张士诚微微颔首,严再兴告辞之后,立即传令各部周军于河桥镇集合,然后望嘉山一带进发。
五天后,一万三千余周军终于赶到嘉山一带,张士诚依山傍水立下营寨后,便派出一队轻骑赶往定远城打探情报。
两天后,斥候赶回告知张士诚,言定远城仍旧插着破虏军旗帜,而且城头巡视的破虏军兵马人数颇多。
张士诚听罢,当即陷入沉思,如果按斥候回报的消息,那么邓愈并没有将所有兵马都集中在盱眙。
张士诚脑念电转,迅速又将面前的战局一一分析,之后,张士诚通令各部将士准备前往定远与濠洲交界地带,去与濠洲义军会合。
张士诚迅速整军,第二天便率大军往定远与濠洲的交界地带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