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义一听赤血坡三字,顿觉地面升起了无数寒气,只是,他的喝喊声刚是落下,便听到周边高坡响起了无数兵甲震动声,以及弓弦拉动脆响,这些声音,如同恶鬼的呼唤,吓得张士义还有一众周兵个个脸色煞白。
“张士义狗贼,我奉我家大帅之令,在此等候已久,哈哈哈,将士们,给我狠狠地射!”张棋站在某处高坡,眼露凶光地大喝道。
随着喝声传开,在四面高坡的两千弓弩手齐齐射箭,这些箭矢或高或低,或远或近地蜂拥射来,因为黑夜的关系,张士义的兵马根本无法看清射来的箭矢,唯有靠声音判辨,或是等箭矢快要射近时才能看清一些。
只是,真等这些箭矢射近,他们又怎么来得及躲避,更何况,这些箭矢来的方向都极为诡异,一时间,一道道箭破兵甲声,中箭惨叫声,慌乱惊恐声,犹如鬼哭狼嚎般响不绝耳,张士义的兵马被射得乱成了一锅粥。
“撤,快撤出赤血坡!!!”
张士义厉声大喝,疯狂地挥动着宽背大砍刀,在浓浓的夜色下,四面八方射来的诡异箭矢,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张士义连连击打掉不知多少根箭矢时,忽然听得身后有几道箭破虚空之声靠近,等张士义想要拦截时,左右两边又是传来四五根箭矢破空骤响。
张士义急急舞刀扫落来自后方的箭矢,再想去顾左右两边时,那些箭矢已是射近,张士义隐隐看到一丝影子,连连避开三箭。
但就在他刚刚避过时,第四、第五根箭的箭头倏然刺入了他的左臂和右腹位置,张士义吃痛怒吼一声,一刀轻砍在马匹臀部上,他胯下的坐骑刹地陷入暴走状态,凄厉嘶鸣一声,飞驰而去。
张士义一路狂舞大刀,丝毫不敢停下刹那,奔驰间,宽背大砍刀击打箭矢的砰砰声响个不停,等张士义终于冲出那恐怖的赤血坡,再往后看时,心中陡然升起一片凄然,此时跟随在他身后的兵马,已只剩下不到四千人,而且个个都是垂头丧气,脸生无尽恐惧。
“张将军,那张士义已经逃出了赤血坡,我们是不是要去追杀?”一个兵士跑到张棋身前,单膝跪地禀报道。
“不必了,大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张士义岂能还有活命的机会!”张棋冷冷地应道,随即他又转过身子,踏前数步,在高坡上威严地凝声大喝道:“周军的弟兄们,你们的主将已经逃远,如果想要活命,那就放下兵器,降者不杀!”
还在赤血坡苦苦挣扎的周兵,一听张士义已将他们抛弃,个个都是心头凄凉,数个呼吸后,便有周兵高呼饶命,然后丢下兵器跪地请降。
张棋见得,当即命部众停下攻击,等赤血坡内的周兵几乎全都跪下,他才命令兵士奔下高坡,将所有的降兵收拢在一处。
另一边,张士义正惊惶无比地逃到一处山谷,这山谷受夜风侵袭,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怪音,如同恶鬼在叫。
这古怪声响传来,张士义以及一众残兵心头顿时打鼓,不知觉地停下脚步,连连后退,吕珍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向张士义谏道:“张将军,此地不祥,我们不如另寻生路!”
张士义眯眼看了谷内一阵,脑念电转,随后便道:“国宝,你莫要迷信!要回盱眙城,穿过这山谷是最快的捷径,如果耽误了行程,使得破虏军赶上,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全军听令,随我冲过这山谷!”
张士义一甩马鞭,策马就走,吕珍见张士义执意如此,也不再劝,连忙指挥残兵紧跟在张士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