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聂鹏程惊喊出来的猜测,旁边趴着的李远洋也陡然变色。
一旦日军骑兵放弃中部战场的战斗,转而选择打击两河口的任意一个战场,对津门旅来说都有可能成为一场糟糕之极的突袭。
“报告!”
这时候,一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通信兵刘智勇,冒着四处呼啸的子弹冲了过来:“日军骑兵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退到海湾冰面雾中,团长说日军骑兵有可能会进攻两河口这两个战线。”
“糊涂!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打垮日军步兵,不知道战场瞬息万变的道理?”
聂鹏程怒声对刘智勇下令道:“立即回去告诉曹义涛,不要再拘泥于之前的计划,立即发动攻击,打垮中路日军步兵;然后根据日军骑兵的动向,选择增援!”
接着,聂鹏程对身边的副官刘永杰快速的下令道:“通知1营,卞长胜营立即有序撤出战斗,在这里组织临时防御阵地。”
趴在聂鹏程身边的李远洋,不禁眉毛微微一挑,在他的心里,显然并不赞同聂鹏程的这个决定。
在李远洋看来,现在唐河口阵线双方力量基本均衡,津门旅联军稍微占先,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战斗势态。
假如部队此时突然后撤结阵,日军一旦趁机发起攻击,很可能不用等到模棱两可的日军骑兵到来,联军唐河口阵地就会崩溃。
然而在抗倭军的军纪里面,早已明确的规定了军官各自的职责范围,严禁越职干涉。
现在在三个海滩战场,作为副旅长的聂鹏程,他的作战指令就是最高最终的命令,李远洋作为一个军法官,根本无权阻止。
“旅长你现在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这战场打得跟你推演的完全都不一样?”
李远洋焦急的朝着西面海岸望了一眼,虽然雾气在清晨的阳光下在急速的消散,然而西边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见一个人影!
“报告副旅长,这么做咱们1营还行,卞将军的那个营很可能就会崩;搞不好没等确定日军的骑兵会不会过来,咱们这边就溃了。”
刘永杰毕业于聂士成开办的开平随营武备学堂,之后就进了聂鹏程的营头,从什长到中哨哨官跟了六年,又从牙山一直跟到这里。
作为一个参谋副官,刘永杰觉得自己有义务出声提醒。
李远洋有些意外的望了刘永杰一眼,真没有想到这个整天不苟言笑的黑脸汉子,居然能有这份眼力和勇气。
聂鹏程听了自己这个副官的话,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犹豫的挣扎。
一旦唐河口溃败,日军步骑肯定会立即去打击中路战场,最后再一鼓作气攻击沙河口的3营。
那么整个2团真被打成一锅烂粥。
可是难道自己就这么等着可能会出现的日军骑兵,什么都不去做?
“那你怎么看?”
聂鹏程素来知道自己这个手下有智谋,要不然也不会单单把他调来当自己的贴身副官。
“属下建议继续保持攻击力度不变,日军骑兵就算是来,首先冲击的也会是东面战线,告诉孟营长提前做好防敌准备;同时立即快马去西边,报告战情的变化。”
刘永杰沉声断定道:“既然现在格林炮也没有响,我有六成把握日军骑兵会去攻击3营,三成的把握依然会攻击中路阵地!”
刘永杰的潜意已经说的很明显,就是说日军骑兵只有一成的可能,会率先攻击这里。
然而,听到这话的聂鹏程和李远洋,顿时却都变了脸色。
假如日军骑兵攻击唐河口,凭着联军两营的兵力,还有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3团增援,部队还有翻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