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熊凯玉对大沽兵站助理刘广铭说道:“你去南岸,带上后山那里所有的骡马和5大队其余士兵,把南炮群完好的75炮,还有那门120炮,全部给我拉过来;既然留在他们手里也是浪费,那么咱们就拿过来打日军!”
在宏字军南炮群,总共有26门克虏伯75mm舢板炮,可以选择不同的炮架海陆两用,用骡马很容易就能转移到北炮群。
而剩下的那门120mm炮,各个部件加起来稍微重了不少,大约有8吨,不过分解装运过海河口冰面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真的,我估计现在6营宏字军除了炸死的,剩下的能回来三分之一都是奇迹;站长你看,水师的兵只是跑的远远的观战,南炮群的士兵有几个在远处观战?估计都直接跑回家里去了。”
刘广铭少校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道:“这些士兵都是附近的渔民,跑的快的,兴许还能赶上中午的午饭。”
“现在,就看津门旅来怎么对应了。”
此时,在熊凯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
他不仅仅是忧虑柳刚志的津门旅,这次怎么来应对日军的步兵登陆。
他还忧虑在日军第1军包围燕京的情况下,按行程即将抵达燕京附近的总指挥,怎么去应对?
还有更远一些。
一旦大清朝廷乞和成功,不用去猜就知道,下一步朝廷一定是像当年太平军平定以后那样,开始分拆抗倭军。
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把军队编制不断的压缩,裁剪,直到如当年的湘军,淮军一样,战力被一点一点的腐蚀掉,最后沦为大清的看门护家犬。
对于别的抗倭军的军官怎么想,熊凯玉他并不知道,然而至少在他的心里,他绝不甘心!
所以,无论是捣毁总兵府和水师船坞的电台,或者提前一步拉走南炮群的现代火炮,都是熊凯玉独自做出的一种未雨绸缪的提前准备。
北塘,南营炮台,上午10点45分。
在柳刚志和刘伟业,沐长才的马队汇合以后,由曹义涛率队和刘伟业,沐长才一路沿河堤慢行,沿途收拢溃兵。
而柳刚志则是借了七匹战马,率先直奔北塘蓟运河入海口而去。
七骑一路快马,沿途遇到的全是稀稀拉拉,惊魂未定的清军溃乱士兵。
柳刚志任冷风刮面,脸上全是狠厉的狞笑。
假如刘伟业,沐长才现在能看到柳刚志的笑容,估计两人的世界观就会立即有着很深的改变。
每一个出自旅顺军团的老兵,都知道这位柳大爷一直以杀神李搏虎为榜样。
而且表面看着‘咋咋唬唬’,其实内心精明无比,哪里是刘伟业,沐长才两人所想的那样,是一个‘二货’。
柳刚志快马跑到北塘炮台的时候,这七匹优质的蒙古战马已经被全部跑废,几人上了炮台,看到一片炮火后的废墟。
然而别说尸骸,就是一滴血迹都没有!
“这群王八蛋,就这还有脸吹嘘说自己和日军舰队对轰了百十回合?”
津门旅新任命的3团副团长杨光少校,望着空寂的南营炮台,愤怒的说道:“这帮王八蛋,连白旗都挂出来了!”
“这是方伯谦在丰岛海战开得一个好头,那么无耻的逃回旅顺以后,朝廷不罚反奖,赞扬方伯谦机智;不过也有好处——”
施威成讥笑着说道:“就像平壤叶志超那样,从此清军就算是把白旗给摇圆了,日军也一点不敢相信了。”
柳刚志阴沉着脸色,走进了被日军舰艇轰得倒了半边的瞭望塔。
杨光,施威成两人也都不再说话,大步走进了瞭望塔,小心翼翼的避开乱砖,爬上了塔顶。
在金色的阳光下,眼前的视野,猛然开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