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营的士兵打了这么久,总算是熟能生巧,虽然不能说发发命中,可是也炸得日军苦不堪言,一个个都心惊肉跳。
因为谁也不敢说这一会儿在头顶上呼啸的炮弹,下一刻会不会落在自己的身边。
而在文家屯的日军第一师团驻地,所有的日军将佐们都呆在一个临时强征的地主屋子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东京野战炮兵第一联队只有两个中队到达,而且炮弹有限,没有足够的骡马,其余火炮弹药短时间内无法从花园口运送过来;我建议炮兵不要参加外围攻击,而是用在对金州城的总攻中。”
第一师团参谋长大寺安纯大佐,站在金州地图前说道:“目前虽然不清楚清军在金州防线,布置了多少的兵力,不过复州大道明显是他们的软肋。”
“从大黑山潜伏过去的帝国侦察兵们,一直潜行到金州城外的陈家屯高地外,才发现有五百左右的清军盘踞;破头山大约有五百不到的清军防守,在破头山到陈家屯的七八里山道,居然没有任何清军的踪迹。”
听完大寺安纯的叙述,山地元治低头看了一会儿地图,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命令,乃木部立即停止攻击,后撤一里建立防线;明日清晨四时,以斋藤支队为先锋,第二旅团主力为后续部队,绕卧龙水库至复州大道,进攻破头山清军阵地;清晨六时,乃木部继续佯攻石门子,卧龙坡,牵制金州大道的清军。”
“报告,花园口司令部信函。”
门外的警卫士兵进屋报告。
“送进来。”
山地元治接过从花园口一路风尘赶过来的通信兵饭田雅雄少尉手里的信函,拆开,对着大蜡烛看了起来。
他的视线在信函上快速扫了一遍,微微皱眉交给参谋长大寺安纯。
然后,大寺安纯开始念了起来:“据报,清军援朝军,盛军,仁字军,近万兵力在安东县城和帝国半个大队的军力交战之后,不知踪迹;预计将会去岫岩,然援朝军奸诈多变,不可不妨;花园口炮,骑,将暂停分批西进。”
山地元治看了很久的辽东地图,补充下令道:“第十五联队向复州大道三十里堡放出一个警戒中队,向金州大道得胜镇放出一个警戒中队;一旦有清军踪迹,不得纠缠,立即回军禀告。”
此时,已经是夜晚七时,在石门子的战事停歇之后,徐邦道和早已在石门子阵地等候良久的连顺,顾不得吃一口热饭,就骑着战马,前往大连湾。
驿道空阔,在黝暗的山林之中,这支小小的骑队,马蹄踏着清冷的月色,如同一条在山岭间游走的火蛇,朝着大连湾一路奔驰。
“大人,歇息一会吧?我包裹里带有卤肉窝头。”
连顺的亲兵头子多隆阿,看到连顺骑在战马上直歪斜,知道大人今天一直来回的跑,此时又累又饿又急的透支了体力,就连忙劝说连顺歇息一会儿。
“胡闹!”
“大人——”
连顺听了多隆阿的劝说,刚要扭头怒骂多隆阿不识轻重,身体一偏,就差点被从马上甩了下来,吓得周围的士兵连声惊呼。
“连都统,停马歇息一会儿吧,打了一天的仗,老夫也累了。”
徐邦道其实也是腹中如火燎的苦苦坚持,看到连顺已经累的骑马都发飘,就出声劝说停马休息一阵儿。
“呼呼——”
熊熊的大火烧了起来,一行十几人个个吸溜着鼻涕,围着火堆取暖。
把窝头穿在湿树枝上面,放进大火里烤热吃。
农历十月的辽南,夜间已经是零度的气温,纵马奔跑,显然不是一般的冷。
感到火堆的温暖,一边的战马也围了过来,把头靠近火堆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