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放眼四望去,其余可以目视的十几个庄子里,都涌满了士兵。
“砰!”
南边突然也传来了一道枪响,震得众将头皮发麻。
“军门,赶紧得找援朝军出兵,现在只有他们能弹压,不然——”
曲德成焦急的嚷道:“这杀人放火一起,咱们全得玩完!”
何长缨,吴威扬,林云瑜,几人站在一处高坡,望着盛军渐起的骚乱。
而此时援朝军的队伍已经全体集合,在山坡后站成不同的方阵,默默等待。
“这些盛军的军纪还算凑合,之前我合计着他们连喝几天越来越稀的稀粥,昨儿都应该造反了;没料到能一直挨到今儿上午。”
何长缨嘴角带着微笑,在他看来当时在朝鲜的六军,最属盛军精猛,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终于算是钻进了援朝军的彀中了。
“李鸿章放在津门老巢的军队,仁字军六营3000余兵力,被吴育仁和江翼长一分为二,内耗不止;芦榆防军多年一直被裁剪成正定练军五营,武毅军三营,4000军力,算得上是精兵;津门城防营千余城防兵和大沽炮台2000余人,也出于淮系,不过太过于弱小;只有驻扎在马场,小站的万余盛军,才是津门的最大军事依仗。”
林云瑜娓娓说道:“盛军之强,当属北洋陆军第一!”
“咱们的军队都列队在这里等着平乱,吕本元和孙显寅他们会不会看出什么?”
吴威扬有些担忧。
“他们还有选择么?”
何长缨冷笑着说道:“自从他们放火焚营,不敢突破土牛河,那么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儿要流多少的血,才能使这支队伍浴火重生。”
“烧起来了!”
山坡下面,二营营长郝天胜望着远处一个庄子里冒出的滚滚浓烟,一脸的兴奋。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是脑子迟钝的不好使的援朝军军官们,都知道团长想干什么。
毕竟这种事儿,在安州的时候,大伙儿就已经干了一次,轻车熟路了。
“卧槽,六千人啊,是咱们现在的三倍,真的打起来——”
步兵一营参谋霍国涛望着远处升起的几处浓烟,还有零星不断的枪声,嘴巴直发干。
“放心吧,你见过团长算错过?”
步兵一营副营长吕顺成倒是一脸的自信。
“来了!”
随着无数的援朝军士兵心里泛起这个词语,吕本元,孙显寅,领着一大群营官,戈什哈亲兵纵马疾奔而来。
不久,援朝军以排为单位,荷枪实弹,分成六十多个分队,朝着各个村庄分割包围而去。
“军门,这事儿我怎么都感觉是援朝军给咱们下得套子?”
一群盛军将军营官站在山坡,望着早已严正以待的援朝军快速的出军平乱,吴瑞生忍不住低声对吕本元说道:“不然为什么早已集兵等在这里,而且只让咱们的亲兵随军,拒绝咱们率兵过去?”
在这一刻,吕本元心里充满了挫败和疲惫,今儿发生了这事儿,就算不提安东的事儿,自己和老孙都已经完了,能平安的革职归老都是运气。
“随他整吧,只要中堂和朝廷没意见;这小子,心黑胆大,枭雄啊!”
吕本元又留恋的看了一眼远处渐渐频繁的枪声,和同样一脸灰败的孙显营,落寞的走下山坡,留下两道萧然的背影。
仁字军驻地。
江自康,潘金山,江沐琛,尹得胜,几人望着盛军乱起,望着盛军求兵,望着援朝军出军平乱,都久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