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搏虎望着江畔驿道左侧那一望无际的黄土田地,命令着柳杠子。
“参谋,你耍猴呀?”
柳杠子一脸的不服气,蹦起来嚷道:“为什么是我,刚才那个春字营的孙子谁都不拉,就偏偏拉我,是觉得老子好——,好,好,我去,你别踢,参谋别踢呀!”
柳杠子一边躲着李搏虎踹过来的大脚,一边拔腿朝着空高粱地里跑去。
一开始大家有些不明白。
只是两三百尺远的距离,骑在马上的日军会看不到一些征兆?
然而随着柳杠子渐渐跑远,众人的脸色就开始变了,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看到没有,这就是团长选择土黄褐色军服的大用处;不然指着原来的红衣服,别说半里路,就是五里路都躲不了人,而且就算能躲,等咱们累半死的跑过来,日军早就逃到天边儿去了。”
看着趴进田地里,完全消失了踪迹的柳杠子,李搏虎大笑着露出满意的笑容。
鸭绿江左岸,日军第五骑兵大队一中队三小队的小队长山田铁二郎少尉,正骑在战马上面,率领着半队三十余骑骑兵,在一个当地朝鲜土人的指引下,朝着鸭绿江上游行去。
作为沿江侦察的第一批次,田铁二郎在过虎山之前,神经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怕有清军渡江偷袭。
直到过了虎山,江流变得湍急,他才松懈下来,很随意的扛着枪,望着两岸的风光。
骑兵第五大队一中队,在洞仙岭被可恶阴险狡诈的援朝军歼灭掉半个中队,副中队长福田英夫上尉就在那场战役里,英勇殉国。
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小队不到的,百骑的兵力。
只是想一想,田铁二郎心中就充满了怒火。
同时,也有着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大岛将军的第九旅团,先是在洞仙岭被全歼了第一大队,接着在大同江船桥的争夺战里,又损失惨重。
然后又被援朝军在栽松院偷袭,击毙了炮兵三大队的大队长永田龟少佐,把炮兵三大队和工兵一中队打的凄惨不堪。
这次的鸭绿江攻击,山县司令只是让第十一联队的三大队,第二十一联队的二,三两个大队,随军跟进。
直接把第九旅团本部,和另外两个被打残了的大队,留在了平壤。
田铁二郎听说第九旅团的很多军佐,被羞辱的要剖腹自杀。
“这个援朝军,最爱反其道而行的偷袭!他们现在就在鸭绿江防线的北岸。”
想到这里,田铁二郎的心里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太君,前面就是安平河口了。”
这个土人是永州城里一个富商的管家,经常去东洋,会说东洋话,而且对鸭绿江防线也很熟悉。
那个朝鲜富商去过津门也去过长崎,所以这次选择了投靠东洋这个新主子,主动的派他的管家当向导。
“停止!”
田铁二郎望着上游陡然开始宽阔的江面,心里面又是一惊,大吼着命令骑队停止前进。
田铁二郎立在马上看了一会儿前方的江面,又望着左侧平坦广阔的高粱地,然后看着不远处四里外安平河口边的口水镇,开始下达命令。
“奥村半二,你带领一伍人去那个镇子侦察,主意沿途有没有藏着清军的伏兵。”
“嗨!”
二等军曹奥村半二,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战马,带领着五骑骑兵,沿着江畔驿道,朝着口水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