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这句幽默话一说出口,包括一脸不爽的丁汝昌都笑了起来。
“据我所知,东洋人在朝鲜集结了大约一万过半的兵力。”
张佩纶也潇洒的站了起来,指点江山的激昂说道:
“东洋人这一万五的兵力,假如敢到平壤城下挑衅,叶提督甚至可以直接指挥大军一口吞了他们;怕就怕他们不上钩,而是停在汉城各地节节布防,然后徐徐从国内调兵遣将;不过假如真的如此,我大清也可以从容于国内各地调兵赴朝,予以决战。”
看着张佩纶那一副风流倜傥的狗头军师某样,何长缨真想问‘诸葛兄台,您的扇子呢?’
得,哥废了这么多的口舌,话都说给狗听了!
何长缨这时才算醒悟过来,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自己和李鸿章他们这些人之间,有着强烈的信息不对称。
他知道叶志超在即将到来的平壤守卫战里,一触即溃,败得那是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可是现在李鸿章他们不但不知道,反而自信的认为假如东洋人敢冒然在平壤城下集结,叶志超就能像陆铁腿说的那样,反掌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洋罗圈腿一举歼灭。
这个时候的清朝,举国上下还沉睡在1885年,大清陆军打败泰西强国法兰西的荣光里,更是骄傲的认为自己的北洋水师亚洲第一,在东亚海面儿,无人可敌。
小小的东洋岛国,更是疥癣之疾。
直到不久以后,北洋舰队被东洋的联合舰队全歼在威海卫。
平壤,辽东半岛,鲁东半岛,环渤海湾,被东洋的陆军打得一片狼藉。
这些朝廷大佬和举国上下的民众才会陡然醒转:不知何时,当年这个亦步亦趋跟着大中华邯郸学步的小邻居,居然已经长成了一个逆天的存在!
这些在铁屋子里昏睡着的家伙们,光是呐喊是喊不醒的,只有让那些东洋人把他们打疼,打哭,打的满脸是血,才能把他们打醒吧?
何长缨不觉有些气馁,心里无奈的想着:算了,现在只能用最后一招了,看我的无赖大法!
“中堂明鉴,小子当年在肥西常闻大人投笔从戎,创下了不世功勋,安之常常心不胜向往之,所以两年前来津门投军;现在东洋跳梁小丑胆敢犯我天兵,安之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平壤,和我仁字军的旧部同袍合契灭敌,请中堂万万恩准。”
何长缨又是一个打恭礼拜了下去,只这一会儿,他都快拜晕了。
“哈哈,安之现在才算说了实话。”
李经方看到何长缨终于承认东洋人不堪一击,他之所以要求去朝鲜,就是抱着和自己原来一样的心思,就笑了起来。
李鸿章斟酌了一下,觉得主动要求去朝鲜的何长缨,相比较于自己手下的那些一说去朝鲜就哭丧着脸叫苦的丘八来说,即使何长缨有着自己的小算计,也是值得肯定的。
名利名利,这天下的事儿,没有名利谁愿意动腿儿?
要知道战场险恶,即使他何长缨是为了名利,可他总是货真价实的拿着脑袋去朝鲜,面对东洋人的枪炮不是?
李鸿章满意的对何长缨说道:“安之,也要去平壤也可以,不过兵弁,老夫最多只能给你一个哨的兵力。”
成了!
在这一刻,何长缨兴奋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