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三天。
三天内,李恒斌连一担粮食都没有筹到,他已经将粮食涨价到了八文一斗,可还是没有人将粮食卖给他,那些商家们,心里想卖,但之前已经卖给了罗毅,此时实在是拿不出来。
如今在江南地面上,除了胡然的军营仓库,恐怕只有罗毅手上才有粮食了。
两人都看到了商机,李恒斌高价收粮,那他们正该高价卖粮啊。不过...胡然极不愿意见到李恒斌筹集齐粮食,所以,即使看到了商机,他也不想转,即使手上有粮食,他也不准备拿出来。
而反观罗毅,则是想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但罗毅不明白的是,李恒斌哪来的钱?要购买二十万担,又要八文一斗,那至少也是将近十万两银子了,而他只给了李恒斌五万两,那多出去的五万两,李恒斌又到哪里去找?
为了搞明白这个问题,罗毅去了李府。
府内,李恒斌正在接见武阳城内的几个富商,跟他们谈论收粮之事。
罗毅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纷纷站起来见礼:“侯爷。”
“不要多礼,都坐吧。”
罗毅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我今天来,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关心一下筹粮的情况,你们要谈什么,就继续谈,我听着就好。”
“那我们继续吧。”
李恒斌说道:“刚才你们说,你们手上有八千多担粮食,愿意卖给我,可是真的?”
其中一人看了眼旁边坐着的罗毅,摇着头开口道:“我...我刚才说过吗,我们没有八千担啊。”
“什么?没有八千担?你刚才明明说...。”
那人尴尬的笑道:“厄...李大人,您一定是记错了,小人怎么会有八千担呢,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大人,我们两告辞了。”
“告辞。”
也不管李恒斌答不答应,两人站起身,作了一下揖后,冲忙离开。
李恒斌跟着追了出去,但到底还是没追上,两个商客很快的就出了府衙。
李恒斌叹了口气,暮气沉沉的回到大厅中。
罗毅问道:“李大人,怎么样了,生意可谈得成?”
“谈成什么啊,侯爷刚才不都看见了吗,您一来,这两人就走了,之前所的话也形同放屁。”
坐下喝了口茶,李恒斌怒气冲冲,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罗毅道:“如此说来,是我觉了你的好事?我坐在这里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啊。李大人,这你可不能怪我。”
其实这现象,罗毅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一来,两个原本答应筹集军粮的商客都矢口否认呢?
想到现在罗毅才想明白,商客们一定以为,罗毅让李恒斌筹粮,是故意在刁难,是想收拾李恒斌,既然要收拾李恒斌,那自然不想李恒斌能顺利的筹集齐粮食了。而这时候,罗毅亲自来视察,要是不开眼卖给李恒斌粮食,那后果可说是不堪设想。再有,武阳百姓都知道,胡然跟李恒斌不和,要是让胡然知道有人卖粮食给李恒斌,也是要大祸临头。两个商人也是看在价格高的份上才偷偷摸摸卖粮食,可见罗毅来了,两人哪敢再放肆,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两人赶紧逃遁,对之前所说的八千担粮食,也决口否认。
李恒斌叹着气,说道:“侯爷,我是已经尽力了,粮食是筹集不到了,要杀要剐,您随便吧。”
“李大人别泄气啊,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得定。”
李恒斌道:“侯爷很清楚,这些商人,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没有好处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所以,我正想请示侯爷,是否可以再提高粮食的价格,由侯爷出一道告示,贴到城门口,好让商人们放心,心甘情愿的将手上的粮食拿出来。”
罗毅惊讶道:“你是说,请示我,提高粮食的价格,由我出钱?”
“李大人,你没搞错吧?我哪来的钱?皇上只给了我三十万担的钱,而且是五文一斗,你都卖到八文了,我还以为你自己有私房钱呢。”
“哈哈哈...我有私房钱?”
李恒斌道:“世人皆知,我李恒斌为官清廉,俸禄之外,分文不取,别说是几万两白银了,即使是几十两,我也拿不出。”
“筹粮之事,我已尽力,实在是...。”
罗毅神色暗淡,说道:“李大人,需知北漠灾情如火,时时刻刻都有百姓死去,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这样唉声叹气,不思筹粮之策,岂不是至百姓于不顾吗?”
“当个清官是好,但不能为百姓分忧,为皇上分忧,与贪何异?我倒是觉得,你要平时贪了还好了,有了钱就可以买粮食,就能支援灾区,能救千千万万的百姓,这份功德,抵得过犯下的任何过错。”
“贪官并非不好,清官也非万能,李大人凡是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
罗毅这话,明显是有所指,但以李恒斌的智商,他一时间还领悟不了,只得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