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的声音像是在对她说着什么,然而她一点也听不懂。
可若不将这声音解决,她现在就痛苦得无法做任何思考,甚至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她一气之下会想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云只觉得耳边是被一层东西给阻挡着的闹哄哄的声音。
最后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待她回过神来时世界已经安静了下来,头疼也好了,吵闹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面色略显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温瑞那有些担心又带着些许诡异的惊愕的表情。
……又是这个眼神,上次她在树林里头疼过后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周围好像也忒安静了一些。
意识到这一点,楚云回头打量了四周,却惊觉前一刻还在和他们打斗的天齐教教徒竟然全都身受重伤倒地了。
场上站着的,只剩下她和温瑞两个人。叫她有些不明白的是她记得自己已经被摔到另一边了的,怎么一回神突然又和温瑞面对面站着了?
还有不知何时已经跑到温瑞脚边的小白,也是用着有些复杂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
她木讷地盯着满地不知是生是死的黑衣人好一会儿,才和温瑞说:“你的动作也太快了点。”
手中还抱着一把漂亮的玉琴的温瑞在听见她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笑意,反而纠结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道:“……这些人都是被你打败的。”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楚云眼睛瞪了瞪,反手指着自己问了一声:“我?”
开什么玩笑,她记得自己一直都处于头疼近乎崩溃的状态,最多就是抱头挣……扎……难道是在那时候?
待她冷静下来仔细一瞧,才原本有些空寂残破的山窟石壁上甚至染上了些许焦黑的痕迹,像是不久前被强烈的火浪席卷过那般。
将视线收回,她再度看向面前的温瑞。
他眼中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安静地回望着她,然后大略给她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她在被天齐教的人袭击之后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痛苦。那时石板已经吸收完木桶里装着的血了,天齐教的那名面具男也取出石板并以里边橙光色的力量对他们进行了攻击。
温瑞原本就忙于对付周遭的喽啰,此时还得应付刀灵残余的力量外加保护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的她,竟是险险有些招架不住。
与之前在林子里受到袭击时候一样,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对天齐教的人作出了攻击。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将温瑞手中的玉琴夺走,倒是顺手用了自己手里的鞭子,使出了超过自己境界许多的力量。
仅一招,就叫天齐教一群喽啰没有了还手之力,甚至还一击破坏了面具男手中的石板。
然而她丝毫没有印象自己做了这么伟大的事。
包括当时在林子那会儿,她的意识其实也是有点模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怎么突然就并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来。
那时候她和温瑞讨论了一番怀疑是重明鸟的力量,可如今她却隐隐感觉这事情与重明鸟之魂无关,事情反倒是出在了自己身上。
带着银面具的男人与几位修为境界较高的天齐教教徒不知踪影,留下来的都是失去意识或被她直接烧毁内丹经脉爆裂而死的。
温瑞刚朝她走近一步,她身子就下意识反应后退了一步,有些无措。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躲避,他眸光微微一沉,在将武器收回之后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了句:“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云深吸了口气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搞清楚我这个问题。”不然等她什么时候突然又这样发起狂来,一个不留神……把温瑞也给伤着了怎么办?
“问题源头很清楚,就是兵灵。”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烦恼,温瑞几乎是在她说完的下一秒就回答了她。
她微微一怔:“兵灵?”说来,这一次加上之前那一次的‘发作’,貌似都是因为天齐教的人动用了兵灵的力量来袭击她?
可是为什么她会对兵灵的力量产生反应?而且她在痛苦中所听到的,断断续续似远似近的声音,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瑞也没有催促,就这样耐心地让她自己去理清二者之间的关系。
然而肯定的是,她并不能真的凭着这两个关键点理出什么来。
最后她只说:“所以我们现在能够假设的,是在兵灵力量被启动的前提下,我才会再度发生像刚才那样的情况?”
“九成。”温瑞道。
纠结了片刻,她才道:“那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你记得离我远一些。”
闻言温瑞微微一顿,旋即勾起了唇角朝她走近后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倒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待在你身边更安全。”
小白也跳到了她怀里软萌地蹭了她几下,似是有些担心她,也有点同意温瑞所说的话。
楚云仔细想了想好像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每次温瑞都待在她身边也没见出什么事。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能有解决这事情的方法就好了。
唉,总觉得她好像慢慢也要开始不认识自己了。
这么想着,她走到刚才面具男站过的石灰台阶上,低头看了那破碎的石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