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单独留下来果然有话对他说:“星宇,以你的智计,不可能看不出来本初提议召外兵进京是个荒唐的举措,方才在议事厅,你为何还要鼓动大将军?你可知道,若是大军杀入皇宫,只怕宫中损失极其惨重,甚至会冲撞圣驾,若是皇帝陛下有个闪失,这个罪过谁能担当?”
看到曹操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辰心说现在的曹操果然还是汉室忠臣,什么事情都为朝廷考虑,完全不像袁绍,他敢肯定袁绍心中已经产生了极大的野心。
不过面对曹操,他也不能用应付荀攸的话去应付他,故作吞吞吐吐地说道:“三哥,大哥的提议固然不行,可也未必就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若真是除掉了十常侍,大汉朝堂为之一清,不也是一件幸事吗?”
“幼稚!”曹操有些微怒地说道:“大汉王朝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区区几个宦官就能做出的事情吗?即便除掉了张让,未来还有可能会出现李让,王让,宦官是杀不尽的,他们也有必须存在的价值,曹某并非不赞同除掉张让等人,而是完全不必用这么极端的办法,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王莽之事重演。”
这话一出,苏辰顿时色变,曹操也很快察觉自己这话有些不妥,急忙解释道:“星宇,曹某之言并非是说你,你的忠心三哥当然知道,可三哥担心的是其它人啊,董卓是什么人?一个西凉武夫,此人漠视礼仪,又不是世家中人,这等人焉知不是第二个王莽啊。”
曹操的解释让苏辰平静下来,有些为难地说道:“三哥之言小弟不是不清楚,所以小弟急匆匆地赶来,就是想要阻止董卓进京,至于大哥的提议,坦白说,小弟也不赞同。”
“那你为何还支持本初的建议?若是你方才向大将军劝谏,或许……”
曹操的话还没说完,苏辰就打断了他,说道:“三哥以为方才我就一定能阻止大将军吗?三哥你未免把小弟看得太重了,还有,这些年小弟能够在幽州过得有滋有味儿,反观当初打黄巾的皇甫嵩却是一再被宦官构陷,三哥以为小弟凭的是什么?是陛下的恩典吗?”
“当然不是!若非大哥经常在大将军面前美言,而大将军又对我颇为看重,只怕早就被十常侍陷害了,哪里能活到今天,三哥,我与你们不一样,我即便如今身居高位,可终究没什么家族底蕴,一切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大哥对我情深义重,大将军对我又有知遇之恩,我苏辰素来信奉一个真理,那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睚眦之仇,十倍奉还,所以莫说今日大哥和大将军只是让我带兵诛贼,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苏辰也义不容辞。”
“你!”看到他这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曹操真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欣赏他,说他忠义吧,对朋友的确是忠义,可这是小忠小义,对朝廷才是大忠大义,为了小忠小义放弃大忠大义,曹操对他真是无语至极。
“你!你啊!曹某真是不知道到该怎么说你了。”
“三哥莫急,小弟心中有数,你放心,我肯定以维护朝堂稳定为第一要务,决不让野心家得逞。”
“好吧,你能这么想最好,行了,咱们就说到这里,今日这个洛阳不会平静!”
两人分开之后,苏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说要装出一副两难的样子还真是不容易,等曹操走远了,他才对张郃吩咐道:“儁义,你先一步潜入宫去看看情况,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天塌了,你也不能擅自行动,必须第一时间回来禀报我,明白吗?”
“属下遵命!”张郃说罢就消失无踪了。
对于张郃的神乎其技,他早就不陌生了,即便张郃修为不过刚刚突破三花聚顶,可是他隐身的功夫即便是典韦都很难发现,所以区区一个皇宫难不倒他。
张郃离去之后,他才对着身边唯一的许褚说道:“走,仲康,咱们不回英雄楼了,直接去和大军汇合。”
且不说苏辰等人各自整军备战,却说何进进宫与何太后商议,请求杀死全体中常侍。何太后听后犹豫不决。
有宦官把何进进宫的消息禀报了张让,张让、段珪等商议说:“大将军何进自称有病,不参加先帝的丧礼,不送葬到墓地去,如今突然入宫,这是什么意图?难道窦武事件竟要重演吗?”
众人越发觉得何进进宫非比寻常,于是派人去窃听何进兄妹的谈话,结果获知全部谈话内容。
得知何进竟然要诛杀他们,十常侍十分恐慌,张让段珪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率领自己的党羽数十高手,手持利器,偷偷从侧门进去,埋伏在殿门下。等何进出来,就打算假传太后的旨意召他。
何进被张让召进宫后,张让等人责问何进说:“天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跟太后生气,几乎废黜太后,我们流着泪进行解救,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使先帝缓和下来,只是要托身于你的门下罢了。如今你竟想把我们杀死灭族,不也太过分了吗!”
于是尚方监渠穆拔出剑来,在喜德殿前一剑杀死何进。随后张让、段珪等写下诏书,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尚书看到诏书,觉得可疑,说:“请大将军何进出来共同商议。”
中黄门将何进的人头扔给尚书,说:“何进谋反,已被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