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崔小姐,好久不见!”
本来苏辰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过来见她的,但没想到发生了刚才的一幕,这么一来,他说起话来却是显得底气不足。
“玲儿见过苏大哥!”崔玲摇着莲步,径直走到他身边,俯身给他倒茶。
“不用客气!”苏辰发现自己似乎不是这个女子的对手,对方的一颦一笑都仿佛都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一样,眼里的欲望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等她倒了茶,他突然起身,远离她几步,问道:“崔小姐,听说你以绝食相逼,为的就是要见我,眼下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苏大哥就这么不待见玲儿吗?”听到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生人勿进的语气,崔玲顾左右而言它,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苏辰此时却是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了,也不再被她牵着鼻子走,说道:“你现在心里应该很恨我吧,不用在我面前装得这么可怜兮兮的,苏家与崔家如今已成了死敌,如果你是想劝我放了你父亲,对不起,我办不到。”
“真的要走到走一步吗?”崔玲也收起了刚才那副样子,严肃地问道。
苏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答道:“不是我要这样,你应该知道你哥哥的所作所为,若不是他一再苦苦相逼,以我两家的交情,即便做不成亲戚,又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眼见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崔玲忽然转怒为笑,质疑道:“苏辰,你真的觉得我崔家没有翻盘的余地了吗?”
崔玲依旧不屑地看了看他,那语气,那眼神,和当初来到五源县时一模一样,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崔大小姐,这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崔大小姐,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伪装而已。
没等他回答,就听她继续说道:“不说我崔家乃是博陵崔氏的旁支,你对我崔家如此赶尽杀绝,便是与整个博陵崔氏为敌,这个后果你考虑过吗?”
“再则说了,我如今可是子安的未婚妻,我未来的公公乃是并州刺史,你苏家不思自保,竟敢与晋阳王氏为敌,这个后果,你真的承担得起吗?”
崔玲说完后,眼神冰冷地看着苏辰,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恐惧,可是,她终究要失望了,无论她说什么,对方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淡定自若。
“那又如何?”
这些问题苏辰没想过吗?
他当然想过,刺史的权利乃是检查各郡,虽然俸禄不高,但是权利很大,可远水解不了近火,不把崔家这颗眼中钉拔掉,那次是真正的身处险境而不自知呢。
反正早晚都要对上晋阳王氏,甚至已经成了当今三公九卿的潜在敌人,既然如此,他想不出什么理由不把眼前这颗钉子拔掉,只要他能争取到郭家的支持,未尝不是一线生机。
再则说了,高顺如今的职位也不是王柔想动就能动的,实在不行,大不了他把全部身家都送给宦官,即便是便宜了这些阉人,也不让这些明面上趾高气昂,暗地里男盗女娼的世家大族占了便宜,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最糟糕的情况无外乎就是远遁江湖嘛,性命至少无碍。
这些退路苏辰早就想过了,所以听到对方威胁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反唇相讥道:“崔大小姐,或许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我苏家最终烟消云散,但在这之前,却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父亲的,至于你嘛,放心,我还没有杀女人的习惯!”
“你!”
崔玲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面前这人软硬不吃,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最后指着门口愤恨地喊道:“你给我滚出去!”
苏辰没有和她一般见识,也不再理会她,直接就出了门,等她出去之后,崔玲忽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俗话说得好,今天你流的泪,都是昨天脑子进的水,崔玲的泪水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了。
被她这么一搞,苏辰今天也有些丧气,回到府里,直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没再出来。
第二天,高顺告诉他,他去拜访郭家的时候,接待他的是郭文,只是郭文并没和他谈,而是指名道姓让苏辰去和他谈。
听到这个消息,苏辰自以为对方或许对当晚之事有所芥蒂,想要借此羞辱他,不过即便是一场鸿门宴,他也不敢不去,毕竟这关系着苏家乃自依附苏家的所有人的前途。
高顺亲自陪着他来到郭府门前,送他进去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