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胸口前绑了一个木桶,跪在洛氏茶坊门口,一身白衣,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有一卷奏章,身上还有些血污,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此人正是暗卫专程找来的齐管家。
齐管家知道这是现在能活下去,最好的一个方法,虽然没见过那个站在幕后的人,但是他猜,这个人应该和洛氏茶坊有关系,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
胸口前的木桶是拦圣驾万一被侍卫看了头装脑袋用的,虽然幕后的那个人说了,这次就是装装样子,但是该备的一样不能落下。
齐管家战战兢兢的跪着,直到手上一轻,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毕竟第一次见帝王,紧张些难免的。齐管家这么安慰自己。
凤帝看黄公公从侍卫手里接过齐管家递的奏章,检查过没有毒没有暗器之后,才递给凤帝。
凤帝打开,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奏章甩到黄公公的怀里,看着眼前跪着的齐管家“你所写全都是真的?”
“回圣上,千真万确,草民要是有半句谎言,定遭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前面还有些发颤,后面发誓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凤帝眉头皱起来,“既然如此,那便摆驾江夏府衙,朕要亲审江夏知府!”
说完大步迈开,齐管家在前面引路凤帝等人在后面跟随,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江夏府衙。
周围的百姓也就看个热闹,有看帝王走了,立刻进茶坊尝尝帝王吃过的菜品的,有跟随去府衙看热闹的,总之队伍十分的浩大。这也正是凤帝想要的效果。
按成溪的话来说,这叫追星,他是什么爱豆,大家崇拜他,所以他吃过的,用过的,要去的,都会有大批的跟随者。
凤帝自恋的想过,他应该就是大华国那颗最亮的星吧。
府衙在城中比较热闹的地段,离又些偏远的洛氏茶坊还有些距离,到后面因为百姓围观的太多了,即使四辆马车并行都畅通的主干道还是有些拥堵了,到达府衙的路更加不好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府衙,凤帝架子要摆的足足的。
江夏知府也早就听闻了管家去告御状的事情,本来就着急儿子的事情,现在更着急。
儿子没找到不说,还面临掉脑袋的重大问题。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这个奸商张铁公造成的,齐知府那个气啊,没办法,再打一顿解气吧。
打了一会儿张铁公,齐知府冷静了一些之后,就开始想措辞为自己开脱,想了一阵子,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凤帝就到了。
现在更是急的团团转。
现在逃跑倒是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但是他儿子还没有找到,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么肯在儿子还没找到之前放弃一切自己跑呢?
齐岳自问做不到这么狠心绝情,所以现在除了乖乖去接圣驾,乖乖往刀口上装,别的根本没办法。
在凤帝快要到达的时候,齐岳就带着自己手下的官员跪在府衙门口等待凤帝圣驾了。
等凤帝来了,齐岳也没敢抬起头多看,只知道凤帝这个时候,大概是气极了。
凤帝一甩袖子,就进了府衙,坐上了大堂正中央,审理案子的主桌,后面跟上来的家眷,太后坐在凤帝右首位,君贵妃这个现在唯一位居四妃的坐在太后下首,剩余的则是站在太后和凤帝身后,以及各路随从,一下子本来空空的县衙大堂,变的有些拥挤了。
凤帝清了清嗓子,大家的注意力也就都集中了过去,“齐知府,你可知罪?”
“微臣不知,微臣何罪之有?”齐岳深知,齐管家肚子里的墨水有多少,齐管家是恨他,但是不一定能写到重点上,要是只写了关于他和于梦莹私相授受,那凤帝应该不会管家务事吧?
“既然齐知府不知道,那就请黄公公,好好念一念给齐知府听听。记住,要好好念。”凤帝故意吧最后的字加重了,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还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遵旨。”黄公公转头,站在凤帝身边,开始朗读“齐管家”写的奏章。
“齐岳齐知府齐岳有罪。”
“其一,抢占民妇,逼良为娼,迫其生子,夺其自由。”
“其二,逛商勾结,伙同奸商,抬高物价,压榨百姓。”
“其三,赈灾拨款,私饱中囊,欺上瞒下,祸害苍生。”
“其四,滥用职权,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冤情无数。”
“其五,私设赌坊,私放高利,欠钱不还,诛其三族。”
“今草民齐阿伦愿用性命告发江夏知府,所列罪名,无有不实,望陛下做主,换江夏百姓一个公道,给天下一个公道。”
听黄公公念完,凤帝看向齐岳。
“齐岳,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