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找的那些人不都是因为和她像吗,,你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模样,只想凭着自己的记忆去找,你是在害怕什么吗?今日我能让人做出这副人皮面具,我就能照着这个人皮面具去找人,多一个人多一分机会,她在我们面前已经不是秘密。”什锦连珠带炮的丢出一长串。
乙辛帝没有离开。
像是在思索着什锦的话。
“她是长宜公主,今日追我的人也是为了不让我扮的容貌出现在你面前,有人有心阻挡你找她,你若只是一意孤行的想自己一个人找,兴许你一辈子都找不出来。”什锦道。
乙辛帝转过身,看着什锦。
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五官看得出来年轻时的俊美,只是老了些,多了一分成熟,依旧散发着一股魔力。
“你想要什么?”乙辛帝问。
什锦松了一口气,“我想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嫁给大业太子的身份。”
“我答应你,但我有要求。”乙辛帝一脸讳莫如深,“我并不是在找她,而是在引她出来。”
“好。”不管多难什锦都要试,“给我一份她的相画,以及她的一些信息。”
“可惜我不能给你,你若有能力,便自己引她出来。”乙辛帝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什锦不由得竖起中指。
真是小气吧啦。
客栈中,宁江子抱头痛哭,“徒弟啊,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说没了就没了…”
“师傅,待我找回师妹的尸首,我一定将她好好安葬。”祁晋休一脸沉重。
什锦用力的敲着门,“找什么尸首!我还没死呢!”
祁晋休回过头,惊讶的看着什锦,说了一句很欠揍的话,“你居然没死。”
被宁江子一把拍在脑袋上,“不孝徒弟,就知道咒你师妹…”
腆着脸上前,朝着什锦笑道,“乖徒弟,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徒弟饿不饿,师傅这就叫欢水给你准备好吃的…”说完就哧溜的蹿了出去,这动作一点也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祁晋休指着宁江子的背影,气结道,“你…你……”
“你什么你!”什锦一把关上门,“祁晋休!你没说实话!”
祁晋休无辜状,“什么实话。”
“乙辛帝会易容,并且这易容还和长宜公主有关。”什锦怒道。
祁晋休才似想起来,“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啊,长宜公主喜欢鼓捣稀奇玩意儿,和田也算是长宜公主带出来的半个徒弟…啊…师傅饶命,师妹要谋杀我!”
什锦一把掐住祁晋休的脖子,“见过坑爹的坑货,没见过这么坑师妹的,你居心何在。你想弄死我,不如今日我先弄死你!……和田见过长宜公主是吗?”
祁晋休摇头,“没有,没有,只是长宜公主出嫁前留下了手册,我扔给和田捣腾了…”
什锦顿时气馁,松开手,祁晋休猛烈的咳嗽。
“乙辛帝的意思是,长宜公主还活着,他只是想引她出来。”看着镜子,镜子里没了人皮面具,那张五官的痕迹一点也无,“我看着那张脸当真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来,我可能见过,但是记忆不太深刻,应该没见过几次。”
“你不会真的相信长宜公主还活着吧…”祁晋休不可置信的戳了戳什锦的脑袋,“叔父发疯了,你也发疯了,你要是信了他的话,那你就完了。”
“怎么不会,桂嬷嬷不是就从风沙中回来了吗?”什锦争论。
“那是因为出嫁之前,长宜公主有东西忘记带了,让桂嬷嬷回宫拿,后来去的时候桂嬷嬷没能赶上,才回来。桂嬷嬷是乙辛帝安插在长宜公主身边的眼线,随时观察着长宜公主的一举一动。”祁晋休终于说出实情。
什锦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还说你不知道。”
自己倒出的实情,苦的也要咽下去。
“这些消息,是不能外露的。”祁晋休解释,“当年长宜公主走的时候带走了太多秘密,史官在秘密记录某一段秘史后也死了,你说危险不危险。”
“乙辛帝为什么要在长宜公主身边插眼线。”什锦问道。
“我哪儿知道,你不是和叔父沟通过了吗,他难道没告诉你?”祁晋休认真脸。
什锦当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什锦认真的分析,“会不会长宜公主本身就有逃跑的心思,乙辛帝安插桂嬷嬷只是为了防止长宜公主真的逃跑,若是如此长宜公主说不定就是跑了,乙辛帝才能这样笃定的说。”
祁晋休摇摇头,“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什锦朝他龇牙,眼神发狠,仿佛祁晋休再说一句话,她能把他丢出去。
“师妹聪明,还一向运气好,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我解决不了,说不定师妹就能解决呢。”祁晋休讨好道。
“你走开,我自己想!”
什锦推开祁晋休,趴到床上,只觉得生无可恋,她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儿的难题啊。
祁晋休看到什锦,裂开嘴笑了笑,见什锦抬头,又立马变了个神色,忧心忡忡道,“我走了啊,自己的幸福只能自己努力,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什锦一个枕头扔过去,他帮她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自寻死路,早知道还不如讨好乙辛帝呢,通过这事儿乙辛帝肯定记住她了,要是没完成估摸着女官这条路也走不下去。
果然是急功近利,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么一趴,什锦就足足趴了三天,整个人窝在客栈里毫无头绪。
祁晋休坑她,师傅也坑她,都是一群不靠谱的货。
至于导致史官死于非命的秘密到底记载了什么,能让史官死于非命,一定是皇上旨意,这段秘密不可告人?或者让乙辛帝恼羞成怒?或者是难以启齿?
浑浑噩噩的想了三天,玉笙看不下去了。
“什锦出去散散心吧,这样人会憋坏的。”
“玉笙,你随着祁晋休调查过此事,中间有一段史官身死,你知道他的府邸在哪儿吗?”什锦从快发霉的被子里起来,史官死了,他们家总有人在吧。
“记得,不过已经换了主人了,史官死后不久,一场大火烧毁了他的府邸,史官一家老小也都搬移了。”
玉笙这么说,什锦感觉线索又断了。
但还是问了地址亲自去看一看。
曾经的史官府邸如今已经成了世家宅子,什锦在外头晃悠了好几转,直觉告诉她,世家能安然住在这宅子里,世家肯定是不知情的。
什锦向附近住的人家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住了很多年的老驻民。
“姑娘,买蒸糕吗?”卖蒸糕的年轻男子朝着什锦热络道,“一块儿蒸糕一文钱,买五块儿送一块儿。”
什锦掏出两文钱,“来两块儿。”
“好叻,等一会儿,热腾腾的蒸糕出炉。”男子收了钱。
“看这家店的模样,有些年岁了,看来你们开了很久是吧。”什锦打量着店铺。
“是啊,我们十年前搬过来后就一直开着,。”男子取出蒸糕,包好拿给什锦。
什锦点点头,十年是很久,可惜不是她要找的。
半个时辰后,玉笙和什锦手上已经是提一大堆东西,什锦都吃的撑不下去了,但还是没有消息,附近搬来的最久的也是十几年前,而史官的事儿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儿龄比祁晋休的年纪还大呢。
“小姑娘,你是打听消息的是吧。”旁边卖油饼的大姐道,什锦手上还提着她们家的油饼,估摸着都冷了。
“我看你来回问了好几转了,你是要打听这里的老驻民是吧。”大姐热心肠道,“这几年这边的地价涨的厉害,那些老驻民早就把房子卖了,换成银子走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在南街的一跳小巷子里,里面有一对卖油条豆浆的老夫妇,他们之前把房子卖了给儿子还债,结果儿子还了债就抛下他们跑了,那小巷偏僻,没有人,但是他们的油条豆浆都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吃便宜,你若是想打听老驻民,说不定可以去问问。”
果然有心者事竟成,什锦顿时就来了劲儿。
“多谢大姐,那大姐可说说详细的地址吗?”
“喏,直走走过两条街,往右再转两条街,就是南街,最里面的就是。那老婆子身体不好,脑子也糊涂了,全靠老大爷撑着,精力有限,每天卖完了就关门,你若是想去看看,估计得明儿起早。”大姐嘱咐道。
什锦连忙谢过。
玉笙笑了笑,“好在不是白来一趟。”
“我就指望着他们能记得些什么。”什锦连忙祈祷。
回客栈的路上,遇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好不热闹。
“好好好…姑娘,再来一个。”众人鼓掌大叫。
什锦顿时来了兴致,姑娘表演?这里的民风果然开放,拉着玉笙就凑了进去,“玉笙,咱们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人群中的陋台上,一带着面具的红衣女子持着一把不协调的大长刀,拿在手里跟玩儿似的,什锦不经赞叹,这姑娘力气真大。
她动作潇洒,干净利落,每挥一下,还能感觉到手间的力道,长长的刀柄丝毫无误的扫过围观群众的眼睛,跟跳舞似的,什锦怎么都感觉着有些熟悉。
姑娘说话了,掐着嗓子,不阴不阳道,“我乃阎王殿前的勾魂使,今日来取你这作乱的精怪性命,还不快显圆形。”手一挥,红袖翻飞,画了一个隐形的好看符咒,打在对面的戏子身上。
那戏子顿时在地上来回翻滚尖叫,“啊…求勾魂使饶命!求勾魂使饶命!”
身子一翻,翻进了箱子里,箱子再开时上面便绑着一直肥老鼠,吱吱的叫着,顿时周遭捧腹大笑,不停的鼓掌。
什锦定睛一看,那不是肚肥吗!
“拿命来!”女子举着长刀就砍向肚肥,什锦立马就丢了东西飞身而出,一脚踹开女子的大刀,哪儿知那大刀一踹就断,跟纸似的,什锦暗道糟糕,然而已经刹不住脚,连带着台子也被踹了个洞。
女子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她的戏台子!她的道具!
底下的观众也被这生出的突变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