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看朱桂小脸有些不对劲,也没说破,拉着老弟坐下,翻看管子。
朱椿开始对读书的映像就是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诸如此类的,学生摇头晃脑的跟着老师读,上了课才知道不是这样。
小学阶段学的是行、事,大学阶段学的是道、理,小学属于形而下,大学属于形而上。
并不是一上学就开始读经,而是有一个过渡阶段,即由最初的童蒙须知、学则以及道德格言、名人嘉言善行的学习,再接触四书,最后正式进入五经的学习。
儿童一上学,首先就要学习一些须知、学则,用以收束孩子的身心,养成良好的习惯,在此基础上才能展开其他教学活动。比如《弟子职》,为《管子》中的一篇,以四字为句,适于记忆朗诵。再如朱熹制定的《童蒙须知》,对日常的坐卧起居、洒扫应对都有严格的规定。“夫童蒙之学,始于衣服冠履,次及言语步趋,次及洒扫涓洁,次及读书写文字,及有杂细事宜,皆所当知。”《须知》内容浅显明了、易于操作,符合儿童认知发展和道德形成的规律。
老朱同志对皇子教育还是挺重视的,请来诸多大儒,如宋濂,刘三吾,李希颜,朱善。
宋濂去年就光荣退休,朱善师傅被调入文渊阁剩下两位大儒,朱椿倒是挺佩服几位老师的学问,更多是是他们的品行。
刘师傅相貌儒雅,童颜鹤发,一把漂亮的胡子,有股出尘脱俗的气质。
更难得的是他待人友善,对事情很认真,对事情一定会了解清楚在做决定。
有一次让朱柏起来解释一句话的含义,及出处,但是那个问题还没讲过,朱柏起来半天没回答,刘三吾,捋了捋胡子和善的问:“朱柏,你是否忘记了,朱柏摇摇头低声说:“刘师傅,这句您还没讲到”。此言一出,刘三吾立马说:“此乃老夫之过,当罚”,拿起戒尺用力打了自己三下,让诸王敬佩。
李希颜师傅那就是刘师傅的对立体,那就像京剧中一个唱红脸,一个演白脸。李师傅奉行严格教学,几乎在学的皇子都被打过,那可是真打,毫不留情的,四哥朱棣曾经被打的哭鼻子,他那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铁面无私表情,让朱椿他们从来都不敢打小差,也不敢不认真,生怕被打脑袋,老朱同志可不会护着他们。
过了大约一刻钟,身穿儒袍,头戴四方巾的刘师傅走进东暖阁。
今天是刘师傅讲管子心术篇,第一次上课的朱桂显得很兴奋,跟着大家给刘师傅行礼,然后东张西望的乱看,朱椿拉都拉不住。
这时刘三吾才发现多了个人,笑着漫步走来。众位兄弟表情各异,有的关心,有的紧张,有的则毫不在意。
朱椿一看刘三吾朝自己这走来,顿时感觉不妙,心想大不了挨打吧,谁让自己是哥哥呢。
很快,刘三吾捋着发白的胡子,满含微笑的问朱桂:“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朱桂还没反应过来。朱椿打算起身回答时,被刘师傅有力的大手按下去了。
朱桂那可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啊,除了老朱和几个哥哥之外他还真没怕过谁。
一听这老头问自己问题,还拿手打自己哥哥,觉得很生气的,盯着刘三吾说:“老头,我叫朱桂,你干嘛打我哥哥,小心我叫我父皇打你屁股”。
朱椿一听暗叫糟糕,看来今天带老弟过来就是个昏招,在场众人觉得朱桂要遭殃了,居然还敢威胁刘师傅,不过这份勇气也是没谁了。
刘三吾一听这些话,也没在意,呵呵一笑:“哟嗬,看来你们两兄弟关系不错嘛”。
“那是当然,我哥哥对我最好了,总带我玩,给我讲故事,好吃的都给我和妹妹吃,还教我念诗,还有做对联”。朱桂那是一通猛夸,说的朱椿都不好意思了。
刘三吾越听满意之色越重,点了点头继续问:“你念一念你哥哥做的对联,我听听”,朱桂一听要背对联,看了看自己哥哥,朱椿示意他站起来背。
朱桂站起身,高声背诵:“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刘三吾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由得高声叫了声好,开口赞道:“哈哈,朱椿,没想到你悟性甚高,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刘三吾来到台前,大声说道:“此对联,深得儒家文化精髓,实乃不可多得的上上之句,当为天下士子共览之”。刘三吾的表扬让朱椿很是汗颜。
接下来就是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度过的。老朱同志高兴的在朝上夸赞朱椿,年少聪颖,博学多才,消息传出,让许多不得宠的兄弟不由得有些羡慕嫉妒恨。
几天下来,朱椿则成为了一个猴子,被众人围观。连小宫女看他眼睛都水汪汪的,朱椿自己倒是觉得老朱同志有些大惊小怪,不就一对联嘛,至于拿到朝堂上说嘛,要是下次写个临江仙,那不得把我关动物园,想想那画面,朱椿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