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一地的碎片渣子,说它原谅我,我也就原谅琏奶奶,也就原谅你们,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你们欠我一条命……”
一个是嬉皮笑脸,一个是铿锵有力,昔日音容笑貌的种种,历历在目,鸳鸯回过神来,暗骂:呸!金鸳鸯啊金鸳鸯!你怎么就想起了这样一个小子!
王住儿奉命去平安州送信,牵马从角门出来,住儿媳妇双手叉腰:“这趟差事是远门,我把二姑娘房里偷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卖了钱,拿给你,你可不要成日家吃酒赌博,更不能去找粉头,不然下次一个钱都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王住儿怕老婆,缩头缩脑骑了马往东边来。
刚过宁国府大门前,一个小厮整理一下着装,慢悠悠上来:“住儿,我们东府珍大爷说了,务必要在平安州之前,通知俞禄,把周兴儿赶尽杀绝。”
小厮比了比脖子,笑着给了住儿几个元宝,住儿咬咬牙,毕竟是主子的吩咐,点头答应。
“驾!”一匹马就此扬长而去。
那小厮回头走东府角门,恰好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便知道有人出行,看了看马车上的人:“哟!原来是赖二爷,怎么,你老要往哪去?”
赖升整理一下帽子:“你没听说么,府上小蓉大奶奶的娘家出事了,先是小秦相公生病了,后来秦老爷也气出了病。珍大奶奶打发我去看一趟呢……唉,偏生俞禄走了倒也罢了,连兴儿也去了,我不但没个好人手用,说着话也无味啊!”
“那是,兴儿是什么人,我们可比不了,能从琏奶奶手下活过来,我可没那个胆子。”小厮笑着敷衍。
“这就是他的与众不同了,小子,兴儿要是和你一样,小蓉大奶奶会点名叫他跟随?福气,那都是自己挣来的!你瞧瞧我们赖家,哪一个不是熬的胡子花白,就是两鬓斑白。”赖升很是不满意。
“是!是!总管教训的是!”小厮慌了。
“行了!不跟你扯这些劳什子了,说给你听,也是对牛弹琴。”赖升吹了吹胡子,赶着马车去了。
秦家距离贾府有三十里远,赖升用了好大一段时间才到。
原来那次贾府送殡,秦钟得以和宝玉在郊外玩耍,因为秦钟与宝玉一起上学,贾母也备了礼,所以秦钟也算熟悉贾府了。而水月庵的智能时常在此出入,两人一来二去,暗中生情。
借着送殡,秦钟又和智能私会,也不顾忌水月庵是佛门清净之地,当场便和智能巫山云雨,山盟海誓。不想也不知怎么的,回来时就病了,后来智能痴情,还找上了秦家,欲与秦钟再会,更不想被秦业发现,秦业登时气了个半死。
秦可卿养父秦业已经是六七十岁的人,虽然是工部营缮司郎中,好歹是一个正司长,比贾政工部员外郎还要高一点,但这个年纪不可能再升了。而且营缮司类似于慈善组织,那都是入不敷出的,秦业为此贴钱不少,变得两袖清风。他暮年之人,在秦钟病逝后,秦业也一命呜呼了。
倒是秦钟死时想着二三千两家产怎么办,却被远房的婶娘,借着办丧事的名义收刮了。
赖升却是白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