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能效忠于陛下,不能效忠于其他人。
第二,这些人都只能怕你。
魏水的话虽然看上去矛盾,但实际上,却一点儿都不矛盾。
当魏水与朱厚熜的意思一致的时候,那当然是听朱厚熜的,因为效忠的对象是朱厚熜。但一旦魏水与朱厚熜的意思相左的时候,那可就由不得这些人了。他们就是再忠诚,由于有足以令他们恐惧的把柄抓在墨大的手里,所以这些人就只能放弃自己忠诚的对象,转而服从魏水的话。
也许他们依然忠诚,但他们的身上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污点。一次陷入,则后患无穷。
当然,这些事情,还暂时轮不到朱厚熜伤脑筋。
按照魏水规划的正常程序,如果一切没有太大的变数的话,也绝不会走到两人决裂的这一步。也就谈不上,忠诚于谁,又害怕谁了。只不过是加一道保险,让魏水自己心里放松一点儿罢了。
真正需要伤脑筋的,一个自然是去替魏水办事的墨大,而另一个,就是朱厚熜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掌印都督骆安了。
墨大实在是管得太宽了,这让骆安这个老好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尤其是他的第一步动作就做得极大,侵犯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实际利益,这股子抵抗的力量,让根基不稳的骆安,就算是凭借着皇权,也有点儿压制不住。
毕竟,荫封锦衣卫官职的,大多都是和皇帝有关系的近臣、功臣、老臣的后人。这些人中,有几个是家中没有背景的?一个两个也许可以不当回事儿,但是多了呢?多了怎么办?当这些人抱成了团,就算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也一样是压制不住的啊!
“墨大,依本官看,你的标准是不是降低一些,毕竟,这些人都是陛下的亲军。若是裁撤太多,怕是陛下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看呐!”
骆安身为老好人的典范,首先和墨大进行了交涉。
墨大一手拿着花名册,一手拿着蘸了朱墨的毛笔,又是连续画下了三个大叉。这就意味着,有三个人没有通过他的测试,被淘汰了。
听了骆安的话,他冷凝的脸上毫无波澜地说道:“我只听二爷的吩咐,你有意见,可以找二爷去说。”
这……这叫什么话嘛?
骆安不禁怒道:“二爷,二爷,我看你和你带来的这些人眼中也只有你们二爷!你们置陛下于何处?到底有没有有把陛下放在眼中!”
墨大不得不停下来,一双眼盯住了骆安,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我家二爷是效忠陛下的就可以了啊!二爷现在是顶着群臣的压力,站在陛下身边。多少大臣想要二爷的性命!想要寝其皮、食其骨!陛下信重二爷,以之为肱骨之臣。二爷忠于陛下,以之为千古明君。如此君臣相得难道不好吗?骆都督,您在挑拨什么?”
骆安呆愣愣听着这番话,竟然觉得自己无从接他的话茬儿。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骆安不再说话,墨大转回身,再一次严密的盯上了场内正在进行测试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