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德长吁短叹的,说起了恒铭当铺最近的生意。
的确,年关将至。对于有钱人来说,年就是年,不是年关。过年就喜气洋洋的备制各种各样的年货,成堆成堆的往自己家里头运。可对于穷人们来说,那年关才是真正的年关。每一年过年的时候,都如同过关一样。这关要是过不去,年就别想过得消停了。
所以说,平日里欠下债款难以偿还的穷人们,大多会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当掉家中一两样不那么急用的东西,先把债款还上。以免大年三十,被人追债追到家中。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一年之中,当铺生意最热闹的时候。
但这热闹也是有缺点的,穷人们一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当掉的都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总共值不了几个银子,如是能赎回去倒是好了,若是成了死当,都不知道那些破烂还能卖给谁去。
“另外,二爷,您是不知道啊,那冯相儒最近总是讨假。方掌柜什么也不问,就给了假。您知道,这当铺最近的生意忙的什么似的,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不是……这不是成心不想做事吗?”
当着面可劲儿笑,背地里就给人家挖坑下套。这样的事情,魏水不仅见多了,而且前世他还真没少干。骗子么,干的就是这样的买卖。所以当古有德朝他抱怨的时候,他一来没有当真,二来也并不怪古有德当他的面告状。谁还没有点儿小心眼呢?尤其是像古有德这样,憋着一股气,想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势的家伙。
“就你好。”魏水笑了一下,闭着眼睛,抱臂又往墙面上靠了靠,道,“店里那么忙。听你这说的,冯相儒还请了假。你跑出来找我,那店里还有朝奉了吗?这大白天的,怎么?买卖不做了?”
古有德被他问得一愣,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了。他确实没想那么多,只看着冯相儒又被方致胜允许请假了,就鬼使神差的跑到府牢里来告状。
见他半晌没再言语,魏水问道:“生意还好吗?就没点儿什么真值钱的玩意儿?”
“有,这个真的有!”古有德连忙答道,“就昨天,还有人当了把金锁头呢!”
“金锁头?”魏水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看着古有德问道,“什么金锁头?大概值多少钱?”
见魏水有兴趣,古有德连忙答道:“是个熟客当的,那把金锁头,他来来回回,当了赎,赎了当,折腾了不少次了,看样子像是很重视的。东西也是好东西,若真能成了死当,就凭那做工,那材料,小的以为,价格必在二百两以上……”
“等等。”古有德的话没说完,魏水便突然抬手将他打断,问道,“他几次到店里来,都是你接待的吗?”
古有德细细回忆了一下,道:“应该没错,都是小的接待的。说来,这其实应该是二朝奉的事情,可冯相儒那个家伙他……他实在是太会偷懒儿了。除了这次,是请了假之外,前几次,都是推说手上有别的事情。我看他忙着,也就帮了他一下。”
“这样啊……”魏水翻身下床,背着手在床边转悠了几圈,突然停下了脚步,“你确定看仔细了?真的是把金锁头?”
古有德被他问得一愣,刚想回答,却想起了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