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牢里头又传了郎中。
孙郎中踏进府牢大门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陈登的耳朵里头。他并未在意,只当做是魏水又犯病了而已。
想起来,到底还是老前辈有远见。如果不是唐夫子当初为魏水求情,他八成就真的把这个让官府丢了面子的魏水给一刀咔嚓掉了。现在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是他离不开的。比如说这次的案子,如果魏水能帮帮他,或许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周折,更不用到现在还想不清楚凶手到底是如何进入拆房的。
想到这里,陈登又想到了赵鼎元。不禁在心中,暗暗的骂了句‘可恶’!那样的严刑之下,却依旧不肯说实话,明日升堂的时候,一定要再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不可!
却说孙郎中带着药箱子,急匆匆进了大牢。脚下飞快走动着,心里更是一刻不停地想着。魏水没病,他早就知道。如果不是他,魏水也演不了那么像。那么,到底会是给谁看病呢?
很快,就用不着他猜测了。魏水让他医治的,正是浑身上下各种刑伤无数的赵鼎元。
“怎么下了这么狠的手?”孙郎中看到赵鼎元的时候,饶是经年的郎中,却依旧忍不住咋舌。
“别废话,诊金加倍给你就是了,快给他瞧瞧。”魏水倚着铁栅栏站着,嘴角叼着一截杂草,不耐烦地说道。
孙郎中答应一声,立马打开了随身的药箱。
由于常常给丐户们治病,而丐户们又多会因为被殴打而满身红伤,因此,孙郎中的药箱子里头,最多的莫过于是裹伤的药布,和治疗红伤用的药丸药膏。赵鼎元伤得很严重,但好在没有什么致命伤,麻烦是麻烦,看起来却还有得救。
“你……你这是……”从魏水叫郎中的时候开始,沈增就不明白了。难道是想让赵鼎元多挺几天?可这么看来,倒还真不如让他‘畏罪自杀’算了呢。
魏水探头看了一眼,值守的狱卒们已经都聚到前头赌钱去了,空荡荡的走道里再没有旁人。
“沈大人,我很同情他。”魏水首先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随后才小声说道,“先保住了命,再说其他。总不能让他死在今晚,是吧?跟您说句实话,案子已经审成这样,让陈大人认错,那是天方夜谭。您丢官是丢定了,他要死也是死定了。但是,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他少吃点苦。而且,只要咱们稍做手段,捞回一条命,也不是没可能的。”
一听说魏水还是有办法,沈增的眼睛便是一亮,“您说,您说,无论是什么办法,都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