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被囚禁在大牢范围内,而在这个范围之内又不受任何限制的人,魏水可以说是十分特别的,但又跟每个人都差不多。在一定的规则之下,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哪里不是这样呢?如此看来,牢内、牢外,又有什么区别?
由于他这个师爷才刚刚上任,没有接到任何的任务,自然也就无所事事。推开虚掩着的监室门走出去,魏水慢吞吞地沿着大牢常年不见日光的潮湿走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冤枉!我冤枉啊!我冤枉!”撕心裂肺地哭叫从一间监室内传出,有些熟悉的声音让魏水忍不住侧头去看,却没有看到到底是谁。
在这里的人,只有两种衣服。一个是像狱卒那样的差服,一个就是魏水身上穿着的这种囚服。凭借衣服辨认是不可能的,而那个人的脸深埋在凌乱的发丝之间,更让人难以辨清。
扰乱牢狱治安的人自然不可能得到通融,一阵急促的带着怒气的脚步声自走道另一端响起,不多时,就到了魏水眼前。看到魏水,那狱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哈腰地冲他问好,“二爷,您有什么吩咐?”
贱籍的丐户也能称爷了?果然是陈登特意吩咐过的。魏水满意地点头,道:“没什么,不用理我。”
“好好好,您有事儿尽管吩咐小的。”狱卒答应了一声,目送魏水走出几步。转过身时,已然是变了脸色。
刀鞘“当啷”一声砸在铁栅栏上,狱卒冲里面吼道:“闭嘴!嚎什么嚎!再敢叫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就你冤枉?!”
这话不禁逗得魏水笑出声来。
什么叫‘就你冤枉’?看来这府衙大牢还真是对得起藏污纳垢之名了。冤枉的人,不止那一个两个。不过说得也是了,就看魏水那间屋子,是拿什么地方改的,就应该知道。知府大人办案子向来是喜欢雷厉风行,说你错,你就错,没错也错。魏水很庆幸,自己还算是配合,所以不仅没用上那个地方,还被奉为上宾了。
魏水笑得开心,里面那位喊冤枉的家伙则被狱卒吓得蜷起了身子,不敢再言语。饶是如此,在听到狱卒那句‘就你冤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狱卒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脸一抬起来,正好被魏水看到。原来是熟人啊!
魏水迈开步子,刚想跟他说两句话。却听到狱卒又吼了一声,“你看什么?看什么?还不服气怎么的?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狱卒说着,便摸了钥匙,打开沉重的锁头。
眼看狱卒迈步进去,抡起刀鞘就要给那犯人几下子,魏水连忙上前阻拦,急急地喊道:“慢着!别打他,别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