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许值说出肖钢名字的时候,朱慕云就认定,这个肖钢,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姐夫。第二纵队的政治部主任,肖钢完全有可能担任这个职务。要知道,第二纵队,可有邓湘涛的一名内线。
为了控制和使用这名内线,组织上派肖钢去第二纵队,完全合情合理。
许值看到朱慕云脸上,突然闪现出悲痛之情,他暗暗感慨,朱慕云还真是顾及同志之情。肖钢只是替他做过一段时间的联络员,就如此悲伤。
朱慕云的真实身份,许值虽然已经知晓。可是,他与肖钢的关系,许值并不知道。许值怎么也想不到,朱慕云的姐姐,竟然也在根据地。他的姐夫,就是肖钢。
“许书记,我会让董广宁核实肖钢的身份。”朱慕云缓缓的说,他已经等不及许值去核实了。入党以来,朱慕云从来没有向组织提过什么要求。今天,他希望组织上能同意,自己的这个请求。
“猎手同志,目前古昌战况激烈,组织上正等着我们提供情报。这个时候,你发电报核实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过分了?”许值严厉的说,哪怕朱慕云立过再多的功劳,但共产党员没有睡在功劳薄上讲资格的习惯,他希望朱慕云也不要这样做。
“只是一句话的事,另外黄卫军已经去古昌支援。同时,古昌之日军,也派兵支援。我要知道,肖钢是牺牲在第六师手里,还是在日本人手里。”朱慕云冷冷的说。
虽然还没有收到组织的确认电报,但他心里已经认定,在古昌牺牲的第二纵队政治部主任肖钢,就是自己的姐夫。他从来没有喊过肖钢一声姐夫,但在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从事地工的姐夫。
朱慕云还无数次想像过,有朝一日回到根据地,与姐姐、姐夫并肩作战。可是,他现在就这么牺牲了,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告诉他呢。
“这个还不知道。”许值摇了摇头,他的消息还没有朱慕云详细。只有等到家里派来了同志,才能知道战斗的详情。
不管肖钢是牺牲在谁手里,这笔血债,朱慕云牢牢记在了心里。同时,他心里也很沉重,一旦姐姐知道这件事,还能怎么活啊。一个女人,不但要革命,还要拉扯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了爸爸,会不会被人欺负?
“还有件事,今天李邦藩交给我一件特殊任务,监视何佩璐。”朱慕云缓缓的说,不管心里如何悲痛,工作上的事情,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
“监视何佩璐?这怎么可能?”许值惊讶的说,何佩璐是什么人?如果他还需要监视的话,那整个古星,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我也很奇怪,但是,根据何佩璐最近的言论,此事恐怕与南京有关。”朱慕云缓缓的说,这种全局层面的事情,他只能猜测,不敢有结论。
“你的意思,是南京的汪兆铭不信任他?”许值说。
“最近我听过他两次讲话,每次讲话,他都只讲湖北,不讲南京。只讲自己,不提汪先生。这样的言论,汪兆铭要是喜欢,那才怪呢。只是,此次李邦藩似乎也很重视。看来,日本人也是支持南京方面的。”朱慕云说。
“日本人一向喜欢分化瓦解我们,以前何佩璐的中华民国共和党,要没有日本人在背后支持,他能成立?日本人希望建立华中自治政府的。只不过,当他们发动更大的侵略战争后,发现一个统一的中国政府,更能支持他们的战争。”许值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何佩璐看似位高权重,实际上已经很危险了。一旦南京和日本人,都不喜欢他,下场会很悲惨。”朱慕云说。
“这件事很重要,我会向组织汇报的。”许值郑重其事的说。他的潜台词是,朱慕云无需再通过猎手情报小组的董广宁,向组织提及此事了。
何佩璐毕竟是湖北政府的最高长官,如果能争取到他,对全国的抗战局势,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哪怕他没有做具体工作,只要发表一篇披露日本人狼子野心的文章,就能极大打击日本人的气焰。
当然,想要争取何佩璐这样的人,会非常艰难。哪怕他们做再多的工作,结果可能也是令人沮丧。可是,不管再大的困难,都要去试一试。不去试,永远不会有结果。努力了,就会有希望。
“现在,第一步就不知道如何进行呢。要监视何佩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还要掌握他的言论,就更难了。”朱慕云苦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