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烦躁地锤了下车厢,天下在手然伊人远在天柱山,唯一的儿子也下落不明。更有甚者,南公和那个与她极为相似的神使也销声匿迹,半年多来再没找过赵正。
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患无嗣。
赵正也沦入这个谜一般的循环,今日咸阳传来消息,郑袖突然要生了,信鸽飞了两个时辰,他赶回去却要四个时辰。
“希望母子平安,回去就能看到袖儿抱着扶苏喂奶。”
此时赵正双手合十,手里拿着那半块能量耗尽的墨玉,不由自主祈祷起来。
“再快些,不要节省马力。”
卫火打了一个鞭花,两匹枣红马像箭一样在官道上飞驰。幸得近日春耕没有多少行商,宽敞的官道成为赵正一人的高速公路。
“吁”
马车突然停下,卫火用尽全力拉扯着才没有让车翻进两侧深沟,路正中间一个少年淋湿头发,目光炯炯有神,似乎等待赵正。
“你是何人,可知已经违反秦律,官道中央不准行人滞留?”
轻车简从,是以仅有卫火一人随行,他顾忌赵正安危并未下车察看拦路少年。
“周人韩信拜见锦衣卫指挥使卫大人,小人不才愿以所学报效秦王,还望王上准许韩信做个微末小将。”
“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个车夫,赶紧将路让开,莫要耽误我们入咸阳的时间。”
卫火按住腰间震天雷,故作镇定漫不经心对韩信说道,只要他有一丝不对劲,顷刻间叫他尸骨无存。
韩信仍是当初来秦时打扮,青袍草鞋,只是衣衫泛白,草鞋变新,他在秦国待了大半年,魏镣始终没推荐他。
思来想去,在一片树林韩信弄清因果。朝中大臣以魏镣为尊,且不提他正月迎娶巴清,有了蜀中妻家强援,影卫赵舟、特战队英布、蒙家少主蒙恬皆是他的学生。
桃李满天下,但秦国这片树林里,最高的只能是秦王。如果还推荐年轻将官,一旦赵正老迈,将来太子监国,朝中大臣该听太子还是魏镣。
是非利弊,无非是让韩信暂时蛰伏,魏镣送给他一片玉佩,供他悬于腰间,打扮成士子,自荐于招贤馆。
真金白玉何须修饰,识货者自然重金购之。
玉佩换做金银,韩信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尔后将余下钱财全部换成酒水,雇了辆马车,沿着商道见到田间老农便送一坛。
送完了酒,韩信来到官道,选了个背风好地美滋滋睡上一觉,计算着时间来到路中央等待赵正车驾。
“若阁下并不是卫火大人,还请随在下去趟县衙,秦律规定不准疾驰于官道。
看阁下衣衫也像个有钱士绅,不如去县衙交一笔罚金,却给在下换些酒钱。”
“放肆”卫火几时被如此压着说不出话,恼羞成怒挥鞭冲过去,看韩信挪不挪。
“慢着”,赵正撩开车帘笑着道:“何须换钱沽酒,我车里便有好酒,小哥若有胆量,何不饮上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