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口中牙,黄蜂尾后针,两物不算毒,最毒妇人心。
女人本该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但是在某些利益驱使下,善良瞬间转化,能成为最邪恶的魔鬼。
信任是最脆弱的情感,尤其是对以前生死大敌,没有人可以百分百信任。嬴安在陇西叛乱,聚集十数万人,勾结老贵族,联合西羌西凉,一招兵败仅被幽禁于咸阳。
不够,远远不够。君王统治国家不但要有足够的仁义,更多的是严厉的刑罚。赵正或许做不到残害手足兄弟,尤其嬴安的生母白姬已经被他认为母后。
“我王仁慈必不肯诛杀此獠,儿臣敢请母后代劳。”
从嬴安被送回咸阳,白姬就四处走动,从魏镣到赵舟,无一人不求,但求放嬴安一命,哪怕关他在牢里等死。
所有人保持缄默,既不答应也不反对,静静等待咸阳宫,郑袖的反应。
咸阳宫刺杀,赵正安然无恙,蒙芊死里逃生,但腹中孩儿离世,骤然打击一蹶不振,闭门不出。偌大的咸阳宫成了郑袖的专场,加上赵正给她暂管后宫的口谕,整个咸阳都要仰她鼻息。
“我儿纵然有天大的罪过,但他毕竟是先王子嗣,王上都不能杀他。”
若要说蒙芊小产谁最难过,却是白姬,她献殷勤几个月,放下秦国太后之尊,无微不至照顾蒙芊,期望蒙芊诞下男丁后为嬴安求情。
然而一场刺杀,郑袖上位,即便她是太后也不得不来到天牢。看着身形枯槁的嬴安,白姬多想扑上去,但郑袖挺着大肚子,像个神诋一般震慑她不敢寸步。
“母后不与三弟叙叙母子情吗?”
“秦国叛逆,哀家不屑与之交谈。”白姬故作冷漠,发现嬴安嘴边插着根银针,抑制他说不出话。
从归孜城返回后,嬴安坐在豪华的囚车里,每日像行尸走肉般活着,只想再见白姬一面,磕个头回报养育之恩。
眼下母子相见,他却被绑在十字架上,看着别人逼迫母亲对自己动刑。
“给太后找个趁手的鞭子,为我秦国剪除叛逆。”
泪水滴在冰冷的地板上碎成两瓣,白姬本想忍住,可听着嬴安闷哼嘶吼,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来。
二十一鞭,白姬神疲力竭,她养育嬴安二十一载,今日差点将他的命夺回去。
“扶太后回去,明日”
郑袖被赵高扶着,高耸的肚子就是她权力的来源。赵元失踪的消息她已经知道,虽然不明白赵正为何能冷静面对,但秦国需要继承人。
“扑通”
赵高一愣,扶着郑袖的手抽了一下。
“求你放了我儿,哀家愿一命抵一命。”
“砰砰砰”
白姬跪倒在地,不出两下脑门红肿一片,郑袖毫不动容,冷笑着离开,白姬随后被人架走,不过第二天她并没有再来。
牢房里只剩下嬴安,默默流着泪,感受生命的流逝。一天过后,等他从昏迷中醒来,嘴巴上涩涩的,似乎有参汤的味道。
“他们不敢杀我。”
嬴安眼神里重新泛出光彩,不管是郑袖害怕赵正发怒,抑或是老秦贵族担保,死不了就要好好活下去。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嬴安感到好渴,但关押他的囚室里没有水,于是他费力爬出牢门,甚至没关心牢门怎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