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关城头挂上皂游大旗,猎猎作响,赵正依约赴周,函谷关重归秦国,加上后来买走的十座城池,河西故地已收复近半。
蒙武一身崭新固山夏季常服,扶刀傲立城头,姿势无比风骚,不时转着头察看城下过关的行人。从下往上瞧,自是威风无比,但时下东风大振,函谷关城高五丈,站在城头向东看,风吹的根本睁不开眼。若逞一时微风,事后必目赤泪流不止。
果然,赵正进城半个时辰后,蒙武戴着副质量拙略的墨镜,像个瞎子似地摸到赵正,上来一个熊抱。
“妹婿,想死大哥了。”
“嗯,我也想你。”
声音饱含戏谑,却是从背后传出。蒙武讪笑着松开手,扶着眼睛略微下抬,刚才抱着的是卫火。也怨不得他认错人,委实是这墨镜太“墨”,戴上跟黑夜一般。
“呵呵,妹夫,想死大哥了。”权当刚才没生,蒙武眯着眼朝赵正扑过来。后者一把闪开,顺手摘下他眼睛笑道:“刚才在城头你怎么不戴,眼睛弄得好像兔儿。”
“还不是为了迎接你”,蒙武夺过来,没有戴,别在胸前口袋上,“月前给你信让你回咸阳,你可倒好慢腾腾走到今日。你走的悠闲,咸阳却热闹的很。
嬴安叛乱,虽被李信暂时压制,但西凉军绕过陇西,自雍城南下,连日破我十余城。
王上病重,你又不在秦国,什么魑魅魍魉全出来蹦跶,这几天任命谁为二路元帅抵抗西凉军,朝堂都快打起来了?”
“打起来没有?”
赵正笑着问道,西凉军的介入出乎他的意料,原来这个大姨子,野心从未减小。韬光养晦十余年,秦国一有乱立刻称虚而入,比之经年老将尚且胜一筹。
“别开玩笑了”,蒙武几乎跳起来道,“社稷危亡之际,大将军牢牢把持着兵权,都要被骂做乱臣贼子。
大周虽说与秦议和,然边防仍驻扎十数万大军,宜阳那边魏镣盯着,函谷关这边我盯着。
至于咸阳,你的面子可真大。我父亲和王龁伯父耄耋之龄披挂上阵,率领骊山军校的学兵戍守城防。”
骊山学兵都动用,而且是王龁蒙骜亲自上阵。事情看来没这么简单,咸阳反对派力量似乎加强了,否则蓝田大营七八万精锐,为何不调来。
“吕相他”
蒙武点点头,方才他没说及吕不韦,因为咸阳坊间又流传起关于他和赵正的谣言。这次竟然说吕不韦乃赢秦宗室流落在外的血脉,所以在宗庙滴血认亲时赵正没有被认出。
“王纨查过了,是吕府的人。”蒙武也很奇怪,他们为何总拿着赵正的身世做文章,而且偏要扯上吕不韦。是非曲直,那一日宗庙下已经很清楚,再多的计谋也是徒劳。
赵正不这样认为,他是谁他比谁都清楚,从蓝姬口中得知,真正的嬴政二十年前便死了。但是他却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并且身上带着嬴政的贴身墨玉。
巧合还是天命?
赵正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一定活下去,而且要活的精彩,活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