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愣了,秦王倒在龙座下,四肢抽搐,嘴里吐着白沫,正是羊角风。
二话不说,紧赶两步,赵正一巴掌打在秦王脸上,他微微吃痛张开嘴巴,又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一物。
羊角风病人最怕的便是咬到舌头,若那是疼也要将他疼死。
扒开秦王宽大的冕服王袍,赵正依稀找到几个穴位,大力按摩起来。说来也是秦王好运,前世赵正的父亲便有羊角风的毛病,因此他也会些舒缓病症的手段。
渐渐地秦王的手脚不再僵硬,呼吸也平缓起来,赵正犹自不知大力按摩他背部的穴位,满头大汗。
想着以往发病时,宫人奔走,诸王子或是哭喊太医,或是捶胸顿足,从没有人想过学些按穴推宫为自己诊治。如今反倒被一个外国诸侯救治,而且看年纪像是自己子辈。
“固山君,你歇歇吧。”秦王一张口,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才发觉嘴里塞着一只朝靴。
“噗~”
秦王恶心地吐出几口口水,虚弱地问道:“固山君,寡人已经醒了,你停下到正面来,寡人问你个问题。”
“固山君?”秦王费力地扭过身子。
赵正满头大汗,手下动作丝毫没停,说道:“转回去,你的肌肉还僵硬,还要再按摩会,至于朝靴,嘿嘿,至少是你自己的,别嫌弃啊。”
“呵呵,倒是个有趣的人”,秦王子楚想到,忽然他心里想起两人,或者说一对母子,甘愿留在洛邑,帮自己逃回秦国争王位。
“夫人但放心,若我此次能登秦国王位,他日定封夫人为王后,政儿也将是大秦的继位嗣君。”
当日承诺犹自历历在目,只是人已不在,二十一年踪迹全无,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子楚心里柔软处才想起那段身处敌国为质的日子,虽然危险但却有家的温馨。
“算起来,若是政儿尚在人间应该也有固山君这般大了。”
后背动作全无,子楚诧异道:“怎么停了,寡人觉得肌肉还有些僵硬。”
赵正翘了下眉头,喘口气道:“累了,再者我也不是你秦国太医。”
“哈哈,若我秦国太医能有你这份认真,寡人就要奉三牲祭天了。”
胡乱穿好衣袍,子楚笑着道:“赵正,寡人让你费心了,本来想亲自召见你,跟你谈笔买卖,却是让你见笑了。”
“是吗?”
听到买卖,赵正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其实现在说也行,要不找来太医跟您看看,咱们继续谈买卖。”好容易让秦王承个人情,必须趁热打铁,才能获得更多收益。
子楚愈发觉得赵正像他儿子,脸上露出久违的慈爱,点点头,随手拿起一个铃铛,摇了摇,宫外侍候的宫人鱼贯而入。
一直谈到黄昏,宫人掌上灯烛,子楚犹自想留赵正,但礼制不合,于是共用晚膳后亲自送赵正出宫。
“固山君赎罪,小人不能让你住在馆驿。”
哼着小曲的迈着八字步的赵正睁开眼,好大的口气,秦王刚才都对自己礼待有加,没想到一个小小官驿令竟敢为难自己。
“赢田大人,你说怎么办?”
秦宫宫门令亲送,正好借牛刀杀些看不顺眼的鸡仔。
官驿令忙跪下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不是小人放肆,实在是武信侯有令,固山君在他府上歇息,小人不敢不从啊。”
赢田听完笑了笑,蒙家千金与固山君有婚约,秦人皆知,他也乐得成人之美。
“固山君,这小令定不敢说谎,要不下官送你去武信侯府?”
赵正挠着头只能答应,进来这么久卫火都不出现,一定被蒙武拽到蒙府了,自己不去也不行,可恶那秦王,自己救了他,却三番两次错过自己解除婚约的话。
“也罢,且亲自会会闻名天下的蒙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