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会似乎格外的不同,幽幽的碧波平静无华,嬴政独自坐于高台之上目光凌厉扫视着下方的诸多朝堂大臣,这些平日里具是谈笑风生的大臣在这个时候仿佛都集体哑了声,即便是站在队列的最前方,身着蓝衣相服的李斯也不例外,今天只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却也是最为关键的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
想着前几日那道划破天际的流光,震耳欲聋之声,即便是远在咸阳亦可以看得清楚天降异象,有关王朝更迭,运势,混乱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妄言。
“没有人说话吗?”
嬴政出声,他的声音不大碧波之中亦发出微微的波澜,随着这些波澜向外而出,他的声音清楚地传遍了整个大殿,宫门口的卫士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冯宽你可有话说?”
朝堂之下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官员起身而出,来到了殿前的两侧,冯宽看上去约莫五十余岁上下,胡须花白,精神还尚可,只是此时他的双眼有何浮肿,想来昨夜并没有睡好,冯宽掌管钦天监官拜太史令掌天象历法。
说起钦天监几乎是不被任何人关注的一个职位,除了掌管历法之外每当天有异象之时便观天象为帝王出谋划策,只是这天下的异象何其稀少,所以平日里算是最为清闲的官职,然而前几日天降异象却是令整个钦天监忙碌了起来,冯宽认为这算是将一年的事情都短短的花在了这几日内,冯宽与自己的下属将整个钦天监的案籍几乎都一一翻了个遍,期望能够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荧惑守心,天降不宁这解释是所有帝王都不愿意听见的,嬴政是一个王者,这当然是他不愿听得,然而若是敢有丝毫的隐瞒恐怕下场比这还惨。
朝中的诸位大臣看着场间的冯导忽然对他保有一抹同情。
冯宽跪了下来颤声说道,“赤星、罚星、执法主死丧、主忧患司天下人臣之过,主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众人的心情便沉重一分。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这是一颗妖星。”
嬴政点点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妖星,朕一统六国多年竟然会有这种事情。”
李斯这个时候终于出声,“陛下荧惑守心却也不是最近才出现的,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
“陛下,最近罗网从民间听说了不少的留言。”赵高拱手。
“流言……什么流言。”
“都是一些愚民,他们说什么陛下穷兵黩武,征伐劳役,民不生。”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应该是一些儒生。”
“儒家,大胆。”
扶苏看着一旁的赵高猛的一惊。
“父王,前几年儿臣前往过小圣贤庄,儒家专注于学问对于政事却是极少参与,依儿臣之见这样的事情还是查探明了为好。”
嬴政他想的不是什么天意,实际上他本是一个逆天命之人,炼丹长生哪一样不是违逆天意,他所需要考虑的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以及天下民心。
今日的朝会便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对于所谓的妖星嬴政终究没有给出一个过于明显的回答,没有人能够猜透这个帝国的主人在想些什么?
夜色渐深,嬴政的寝宫里却仍然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