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村口的那一户人家,正是花姐家,别看花姐年纪在村里不算大,可她辈分高。
一个看样子得有五十多的老汉肩扛手拖着三四个麻袋走了过来,刚才教花姐辨认银子真假的那个小娘子赶忙上前接着老汉,喊了一声公公,可那老汉见了花姐,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姑姑”。
花姐有点不好意思,对老汉说道,“哎呀,老六啊,当着外人别这么喊我,都把我给喊老了,嘻嘻……”
杨怀仁这才明白,刚才花姐和那些村里的小姐妹们,那是因为亲近,才不按辈分相互称呼,正式的场合或者当着村里老人面前,花姐自然便成了姑姑和姑奶奶。
等全村没出海打渔的人都差不多集中到了花姐家门前,花姐便站到高处,大声把有人出两文钱一斤收购干紫菜的事情说给了大家听。
村民们一阵欢呼,接着絮叨着,“一年多没人来收了,好怕这些干货储存不好,一不小心受了潮就糟蹋了。”
杨怀仁这下明白花姐为什么说即便是一文钱一斤的价格,她也能接受了,往常收购渔民家中干紫菜的商人一年才来一次,有时候则更长时间才来收购,所以渔民们这些赚零钱的小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
花姐接着指挥着几个小娘子把自家的草席从屋里卷着抱出来,铺在了家门前的平地上,然后便让村民挨家挨户把自家的干货倒到草席上,然后一一过秤。
说是秤,其实是一种自制的类似天平的土秤,一个木头做的支架,中间木梁上栓一根麻绳,中间一根坚硬的竹子,竹子两头下边又挂了两个藤编的簸箕。
花姐很认真的调节着绳子拴在竹棍上的位置,等两头能保持住平衡之后,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个挂着的簸箕,一个是用来装干紫菜的,另一个则装石头,那些石头就是普通海边常见的石头,表面本来就被海水冲刷的非常光滑,但杨怀仁发现这些石头还是曾经被切削过,应该是把它们切削到一定的重量,当做了砝码来使用。
见杨怀仁看着他们忙活看的津津有味,花姐还笑着解释道,“这位杨掌柜的,我们的秤虽然粗糙一些,但称东西是很准的,而且我保证只会多不会少,你可以放心。”
杨怀仁赶忙“哦”了一声,“花姐很实在,我绝对的放心。”
花姐又露出了淳朴的笑容,接着才去指挥其他人排着队一个一个来称重。
排头的那个“大侄子”老汉,首先把他家的几麻包干活倒在了草席上,花姐并没有着急去把这些干货放到秤上称重,而是招呼这大家把老汉的干货平铺在草席上,认真的挑拣了起来。
杨怀仁这才发现,渔民们几种晾晒储存的干紫菜,并不是分类储存的,而是很多种类放在一起储存的。
比如老汉的麻包里,主要是干紫菜,还有干海带、干虾仁干扇贝肉之类的,甚至还有一些干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