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彝族的孩子,只身在汉人的地方读书,那种孤独和思念家乡与亲人的苦闷,杨怀仁也是了解的。
这时候阿木如果遇见一个跟他一样同样是彝人的同龄女孩子,便特别容易对对方产生好感。
阿木说道这里有些害羞了,可脸上却也同时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欢喜,“那个人,也是我们彝人,虽然不是来自一个族群,可毕竟是彝人,我们有共同的话题,每一次说起来便停不下来,让我们能一解思乡之愁。
而她,也是我的同窗……”
听到这里,杨怀仁愣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在大宋,也只有教授最简单的读书识字的蒙学才会让男女同窗而读,而且那些男女,也不过是些孩童罢了。
到了一定的年纪,进了正式的书院,是没有女学生的,一水的男生。而女孩子,是不允许进入书院学习的,这样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也是这个时代的必然。
那么如此说来,难道他想错了?阿木所思念的这位“佳人”,难道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他口中那个“他”,是单立人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杨怀仁有点搞不清楚了。
阿木也察觉到了杨怀仁脸上的惊讶,怕他误会了自己,忙解释道,“那个,任先生不要误会阿木,因为你们汉人的书院不收女学子,所以乌洛是那扮男装才进了书院就读的。”
杨怀仁白出了一头冷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也没多想,这样其实也挺好……”
话是这么说,可杨怀仁心里觉得这故事有意思,没想到阿木和这个叫做乌洛的彝人女孩子还玩了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大戏。
阿木接着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乌洛生的也是英气,我便把她当做一个同族的同窗来交往的。
直到后来,我渐渐发觉她有些事情太特别了,比如,除了上课之外,从来不和别的男孩子在课后玩耍,总是一个人找一个偏僻而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读书。
而且,学院里的学子们组织出去游玩,她也从来不去,大家都觉得乌洛太孤僻了,便渐渐疏远了她,只有我偶尔陪着她说话。
可不论我如何表达我的亲近之意,她都表现的好像跟我很有距离,让我十分痛苦,我经常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样是彝人,又可以谈心的伙伴,难道就不能成为知心的好友吗?
而且我发现她却时常去一个汉人的女孩子家里去,而且有时候夜不归宿。我只道是他喜欢了一个汉家的小娘子,不再孤独了,虽然心里为她感到高兴,可是心中也免不了失落和苦闷。
我郁闷至极,便在某一天里,突然去造访了那个小娘子所居住的地方,我明明听见院子里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却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
一时之间我觉得被这个同族的同窗抛弃了,气愤填胸之下,我有点失去了理智,便硬闯了进去。
等我进了院子,让我如何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院子里和屋里只有两个女孩子,并没有乌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