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么一来,他们原本已经一潭死水的心里,多多少少又激起了一泓涟漪,想法也不算是很多,但晚上会扰的睡不着,睡着了的,也会做个曾经忘记了好久的美梦。
后来他们的顶头上司说带着他们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他们个个都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还会福荫子孙。
他们也没有细想,反正就是信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井底之蛙能跳出去看一看不是圆形的天空的机会,原本就不多。
就在一个晴好的日子里,他们跟着自己的长官去城门外溜了一趟腿,结果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反正是连城门都捞着进去。
但之后的境遇,就忽然不同了,官家让他们迁出琼林苑禁军大营,迁到三四十里外的山谷里来,成了一帮散兵似的。
被别人看不起,那也就算了,被自己的皇帝看不上,那种失落,就像是被父母抛弃了的孩子一样无助了。
沉沦,就是从进谷的那一天开始的。
没有人看得见未来,就像站在山谷的中间,看不到山谷外边的世界一样的感觉。于是便开始了浑浑噩噩,从日出到日暮,分不清昨天、今天和明天的区别。
今天有点不同,卯时不到,嘹亮的号声把他们从一个或悲戚或忧伤的梦中惊醒,潜意识了也记得是杨将军说了今天要训练。
只是搞不懂训练就训练,为什么要气得这么早,总觉得新来的两位杨将军,有那么点牝鸡司晨的意思。
鸡都没有叫,且先不管是公鸡母鸡,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惹人恼怒。
接着更让人恼怒的是,卯时时分过了,没走进校场的,要一人领上十杀威棒,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以前的将领们,可没这做的,克扣些饷银,那是有的,动不动就打人屁股,这样不好,难道两个姓杨的,就不怕失了军心吗?
吕济远吕校尉的老爹还是个侯爷,当年也是个军中的有功之臣,杨怀仁这家伙一点面子也没给,还是把吕校尉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虽然打完了他还能走,但那肯定是他强忍着的。
想起自己也要这么“噼里啪啦”挨上十下,想想都疼的想呲牙。
可到头来杨怀仁这个家伙站出来说了一席话,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感觉那么激动,就像枯萎了的花朵,又盛开的满园春色,沉睡了好久的心,又重新苏醒了过来。
他们通远军的将士们都是英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咱们禁军里的汉子们,那也不是狗熊!
违抗了军令耽误了集合的时辰,要挨打挨罚,咱认了,你要天不亮就训练,咱们也认,只要你能把咱们训练成那些像通远军边军将士们一样的英雄,咱们就服你!
因为,咱们也想跟那些英雄们,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