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晖意识到,杨怀仁这是借了百姓和社会舆论的势,来攻击赵士暅了。
濮王府的人平时做事看上去非常谨慎没有遗漏,但那也是对赵宗晖父子来说。
像赵士暅这样濮王府的独孙,是从小就锦衣玉食嚣张跋扈惯了的,在外边也惹了不少事情回来。
但这些也无非是些纨绔子弟身上常常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不影响家族名望的小事,很多都很容易花些小钱就能摆平。
可现在这件事,是赵宗晖在背后指使的,他原本以为杨怀仁冒然带兵来堵了濮王府,指使找回些颜面罢了,没想到他都出面了,杨怀仁却完全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而是抓住了他的痛脚又猛地踩了一脚。
事情不能再发展下去了,赵宗晖现在明白杨怀仁要做什么了,这是要跟他撕破了脸面斗个两败俱伤了,所以杨怀仁不在乎他用擅自带兵在城内冲突的罪名来参奏他。
可要真这么斗下去,两边的结果对比来看,赵宗晖是绝对不愿意承受的。
或许杨怀仁以前还真不算什么,也没有什么背景和依仗来抵消他今天这样的行为。
今天的情况却是不同的,杨怀仁名声远播,一个冲突濮王府的罪名,还不至于让他损失惨重。
可濮王府和赵宗晖就不同了,他多年来积攒的形象和声望,很可能因为此事毁于一旦,而整个濮王府也许会被他搞得声名俱毁。
赵宗晖坐不住了,他走到杨怀仁身边小声说道,“杨郡公这是何必呢?非得斗个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才满意?
不如本王代表我那不懂事的孙儿给你道个歉,看在本王的脸面上,你开个条件,要多少好处多少钱财,你说个数,本王尽力满足你。
从此之后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就算官家或者太皇太后老人家追问起来,本王只推说是个误会,你看如何?”
赵宗晖说了这些话,算是他能给杨怀仁最大的面子了,也算是他代表濮王府服了软,愿意向他表示点意思,算作前几日之事的赔偿。
可同时,他也隐晦的指出了杨怀仁今天带兵冲突濮王府的后果,要是赵宗晖不在官家和高太后面前给他解释,相信杨怀仁要承担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杨怀仁斜眼看了赵宗晖一眼,看着他卖力装出一副慈善可亲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心。
刚才给你面子的时候你不兜着,还跟哥们装聋作哑玩难得糊涂那一套,如今见百姓们眼睛雪亮马上就要认清你濮王的丑恶嘴脸了,愿意出来讲和了?
现在想起来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晚了。
杨怀仁从召集人马来濮王府兴师问罪的那一刻起,他就笃定了今天的事情不会善了了,费尽辛苦琢磨出这么个办法,是费了很大的工夫和脑筋,动用了很多资源和人脉,需要很大的勇气又冒了很大的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