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陌琰已经去到了对岸。
黎倾夏与他隔着一条河而望,心底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她倒是很期待,阿琰取到的花灯究竟是不是她放的那一盏花灯。
黎倾夏在这边朝着他挥了挥手,“阿琰!”
就这般无所顾忌的叫着他的名字,因为周围有些吵闹,她的声音倒也没有太过清楚。
不过风陌琰却还是勾了勾薄唇,慢慢走到一处台阶那里,在那里取花灯,会比较方便。
下了台阶之后,风陌琰便看着眼前漂着的一盏盏花灯,拿了他手边一盏花灯。
看起来就是随手拿的一盏花灯,没有太多的考虑与迟疑,或者也可以说,是很确定。
黎倾夏有些无奈,就这么随手一拿?
阿琰这好歹要经过挑选一下吧,毕竟这花灯长得都一样。
风陌琰手里拿着花灯往黎倾夏这边走过来,一步一步,踏在了黎倾夏的心上。
黎倾夏有些期待,风陌琰将花灯上的小管里的纸拿了出来,打开看着。
风陌琰与黎倾夏是面对面的,自然也就看不清那张纸,她便稍稍踮起脚尖,想要去看那张纸究竟是不是自己写的。
“怎么样,让我看看是不是我写的!”黎倾夏踮脚想看,却看不到。
而且风陌琰却故意将手里的纸拿高了,让黎倾夏够不到。
为此,黎倾夏还真有些小气恼。
风陌琰看清上面的字后,温柔的轻笑起来,低声道:“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夏夏,没想到你竟说的是这番情话。”
醇厚低哑的嗓音念着这字句的时候,如酒一般,令人不自觉就沉醉其中。
黎倾夏听后,瞬间笑开了,“厉害呀!”
这确实是她放的花灯,阿琰竟然就拿到了!
而方才因为男子没有取到女子拿的花灯的那一对夫妻,女子多少能听见黎倾夏这边的对话。听到黎倾夏这边取对了,她的心里愈发不对味了。
“你看人家怎么就能取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女子质问着她的丈夫。
男子也是冤枉极了,“我哪儿知道他们怎么能拿到,这么多盏花灯,能拿到的话,那可能很小的……”
“你就知道狡辩!”女子生气的指着男子的鼻子,“如果你真爱我,那可能再小,不还是同样存在?”
黎倾夏分心之下,听到了那边的对话,有些忍俊不禁。
风陌琰将纸收了起来,拥住了黎倾夏,“看,为夫可没让你失望。”
这话,又让那对夫妻中的女子气的不轻。
这就是别人的相公,哪里像她的,将她气的不轻!
黎倾夏饶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眼底染着笑意:“是呀,没有让我失望。”
话音才落,她便也不顾别人的目光,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风陌琰正巧偏头,她的唇便从他的脸颊擦过,转而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黎倾夏被这一举动给逗笑,娇俏的小脸上浮起如花的笑靥,“你又无赖了!”
她记得,这可是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这般,他好像总能这样让她的唇擦过他的脸,最终落在他的唇上。
风陌琰便笑,“嗯,为夫就是这般无赖。”
头一次见人还能承认自己无赖的,黎倾夏笑着,被他更加紧紧的拥在怀里。
月光温柔的拂照而下,两个人成双成对,她偎在他的怀中,背影的尽头紧紧交缠在一块儿。
两个人在这边待了好一会儿,那原先给他们画画的人也在画卷完成之后,捧着画纸冒昧上前。
“这位公子,这位小姐。”那是个温文儒雅的男子,“请恕在下冒昧打扰二位,这是在下所作的画,是画了二位。”
说着,那男子便小心的将画像递了上前,“在下想着这既然是画的二位,就该同二位说一声。”
黎倾夏这才知道,竟然有人画了他们。
接过那画像看了看,画的正是他们在树下的那一幕。
黎倾夏看着喜欢,那男子便又道:“这本是画的二位,若是小姐喜欢,在下愿意将此画献给这位公子与小姐。”
风陌琰听了他张口闭口便是“公子”、“小姐”,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一句,“这是我的夫人。”
那男子听后一愣,随即改口:“原来是夫妻啊!”
黎倾夏也是被这呆萌的男子给萌住了,“这画既然是你所画,理当属于你。”
风陌琰也道:“夫人若是喜欢,我们买下就是。”
那男子自是不愿,非要送给他们,黎倾夏没了办法,便也道谢着收下。
随后,那男子也就告辞离开。
黎倾夏将画放在了风陌琰的面前,竟觉得画里面,将风陌琰的气质尽显无疑。
风陌琰用手指擦了擦黎倾夏的唇角,打趣着她:“可别看得流口水了。”
黎倾夏真是恨不得给他来一脚。
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便沿着这条小河慢慢的走。
这一条路有些长,而黎倾夏也喜欢极了与他手牵着手慢慢走的这种感觉。
两个人从桥头走到桥尾,从小河的最前方走到了尽头。
月色如霜,好似将他们的发色都染成了皑皑霜色。虽然这不是下雪天,但也仍旧是像了那么一句话,我喜欢和你在雪中散步,因为一不小心,就成了白头。此时大概是可以说成,我还喜欢与你在月光下散步,因为一个不小心,恰如白头。
今儿实在有些热闹,黎倾夏与风陌琰在这儿待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打算离开。
风陌琰倒是并不想让黎倾夏这么早就回炼药师协会,但是也顾虑到明天她的考核开始,这才送了她回去。
“早些休息,”风陌琰将黎倾夏送到了医会的门口不远处,情不自禁的便抚过她的碎发,“等考核结束了,我就来接你。”
黎倾夏的手里还拿着糖人儿,是照着他们模样捏的。
黎倾夏点头,答应下来。
风陌琰目送着黎倾夏进去,这才离开。
黎倾夏回到医会,也遇上了李不韦与卓天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