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夸张了一点。不过，也不能全怪牛春了。谁让这只烤鸭，是如此的美味呢？他甚至都从来不知道，鸭子竟然还能这般好吃的！

原来，在这个时代里，鸭肉其实是不大能上得了台面的。

倒不是说，有谁故意歧视鸭子，实在是，在这个时代里，对鸭肉的做法，实在是方法很有限。算起来，无非就是焖烧和煮汤而已。

焖烧是太过平常的做法，与焖烧其他肉类，如鸡、牛、羊等相比，焖烧鸭肉并没有什么优势。再加上，刚刚经过五胡乱华的中原地区，达官贵人还比较尊崇牛肉、羊肉等牲口肉的，反倒是鸡、鸭等家禽肉，地位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鸡肉比鸭肉更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它用来煮汤是比鸭肉要鲜美、嫩滑很多的。

所以，通常达官贵人都喜欢吃牛肉、羊肉，其次轮到鸡肉；至于是鸭肉，则通常是中下阶层的人员吃得比较多一点。因为是中下阶层的人吃得多一点，所以，也没有谁会用心去钻研什么鸭肉的新菜式，所以，自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鸭肉的味道其实是一般的。

“呵，没关系啊！你喜欢吃的话，这两只你也拿走吧。”

萧晋倒是没在意牛春的“大食量”，他反正做这个“北京烤鸭”，更多只是为了缅怀后世的生活而已。现如今，他是想通了，什么缅不缅怀的，其实根本没必要，所以，他也就失去了兴致了。

反正，如果不是为了缅怀过去的话，他要吃这“北京烤鸭”，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他会做了，那还不是随时能做的？只是现在，他确实是没有那个胃口了，再加上，他眼看着牛春竟然会那么爱吃，所以，他也不会吝啬那两只鸭子的。这毕竟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嘛，好歹，这个“汴京烤鸭”，可是他亲自研究出来的。

“啊，都……都给我？”

“小……小的不敢！！！！”

牛春闻言，只以为是萧晋是生气了，因为他刚才的贪吃和目无尊卑，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应的，甚至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这也让萧晋很是一番无语。

还好，一番的解释之后，牛春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爵爷真的是没有生气，话里也没有带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纯粹不想吃了而已，所以要把那两只烤鸭送给他的。

只是，他还哪里敢收啊！像这样由萧晋亲手制作的烤鸭，他吃上一只就已经是很不符合规矩了，再连吃带拿的话，估计他明天就该被赶出爵府了。

可是，他这不拿也不是一回事啊！

萧晋都说了，他不想再吃了，难不成还要扔到垃圾堆里不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转眼间的工夫，他就想到了处置这两只鸭子的好办法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爵……爵爷，既然您不喜欢吃了的话，不如就将这两只‘汴京烤鸭’送去外院吧！想……想必，两位夫人会很开心的。”

“嗯？外院？两位夫人？”

萧晋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外院，什么夫人，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他怎么会有夫人了呢？他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吗？这不，连当今天子和嫔妃都给他赐婚了。可是，怎么就冒出了两位夫人来？

“爵爷，是这么一回事！”

牛春一看萧晋的表情，他就知道，萧晋应该是也把外院的事给“忘记”了。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站出来提醒了！作为萧晋的贴身奴仆，他在这些天里，自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萧晋的“健忘”了，所以，这会的都不用萧晋询问了，他自己就讲解起来了。

经过他这么一讲解之后，萧晋才明白了，原来这外院和两位夫人，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这两位夫人，原来并不是他的妻妾，而是原来杨氏一门的姬妾。当年，杨氏一门被牵扯进了谋反大案之后，没有多久就整个家族被抄了，男的几乎是全被灭了口的，而至于是女眷，则全被充入了教司坊或者是发配了边疆为奴。

北郑王朝的教司坊，除了是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以外，也包括管理官妓的。而官妓的由来，一般就是犯官的女眷。

那二位夫人就是杨氏当初被送入了教司坊的女眷之二。

不过，这二位和一般被送进了教司坊的杨氏女眷有所不同，因为她们的长相极其出色，同时又因为天赋禀异的关系，所以，教司坊的老鸨认为其货可居，一时竟不愿让其接客，而是先养在了教司坊里，对其进行琴棋书画以及房中术等等全方位的培训，就等着在一两年之后，等两个人的技艺大进这后，才推出前台作为她们教司坊的头牌的。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她们训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朝中有关杨氏谋反大案的平反已经快要结束了，而宫中的敬妃，也重新获得了圣宠。于是，敬妃在为萧晋求来了食邑男爵这个身份的同时，也派人将这二位原本杨氏的姬妾给救了出来。

当然了，也仅仅只是她们二位而已，因为，她们虽然是已经身入了教司坊的，可是毕竟还没有接过客，所以，敬妃救她们一救，那是应该的。可是，那些已经被发配了边疆为奴的，或者身入了教司坊，但已经被玷污了清白的杨氏女眷，敬妃可就没有那个闲心管了。

因为，女眷毕竟只是女眷，在这个时代里，女眷是不受人重视的。特别是那些被罚入了教司坊或被发派了边疆为奴的女人，被人玷污清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有一天案件得到了平反，但事实上，也与这些女眷们无关了，因为，她们从进入教司坊或被发配边疆的那一天开始，这几乎就已经是成为了耻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