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马晓川之所以有底气断定新兵初来高原哨卡时,要么就哭,要么就直接晕,确实也是有一定道理和依据的。
除非早有心理准备,或者早就对高原有所了解,否则,多数新兵头一次上高原,看见四周荒无人烟,荒凉一片,既无人家,也无其它动植物,简直算得上是生命的禁区的高原。
那种远离闹区甚至远离众生的孤独以及寂寞,仿佛压顶的泰山一般,迎面压来,那种强烈的失落感以及被遗忘感,几乎令人窒息。
心里原本就不是那么坚强的新兵,又有几人能扛得住这些呢?
所以,新兵初上高原,哭泣简直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鲜有例外。
至于晕则就更好解释,也更正常了。
众所周知,高原SH拔高,气压低,空气稀薄,供氧量严重不足,体质较弱或者一般的人,初上高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高原反应,而一旦运动量稍大一些,或者自身的心态或者呼吸没有调整好,出现胸闷眩晕的情况,那是太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每年新兵上高原时,多半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点儿也不奇怪。
果然,这两个新兵一下车,排长罗兵还来不及向月半湾哨卡的战士们介绍。那一名新兵一见周围极其荒凉的环境,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然而还没嚎几嗓子,却因为高原反应,立刻就出现了眩晕的状况。
见此情况,马晓川的心里却非常得劲,他乐呵呵地让人扶住了这名新兵,也不过什么程序了,直接将他扶进哨卡内休息去了。
可让马晓川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叫凌松的新兵不但没哭,更没有晕,好像没有一点异常情况在他身上发生,而且他的精神头好像还不错,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还四处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又像是战前侦查地形一般,看得那么认真,侦查得那么仔细。
分明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儿。
就差当场对着那茫茫高原,狠狠地吆喝那么一嗓子了。
他哪里会知道,凌松这厮早就有准备。
前几天,他将那个堂堂京城首少,一向飞扬跋扈并且令多数人畏惧的王耀,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得他脸青鼻肿,脸大头也大。
结果这一架把自己打上了高原,当了边防兵。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冤枉,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憋屈。
何况,新兵连班长陈强早就提醒过他,鼓励过他,他自己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候,别说是上高原了,就算是下地狱,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再者说,越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越能磨砺人,越能加快人的成长。
在别人看来,也许绝得高原荒凉,地广人稀,没有一点儿生机。然而在此刻凌松看来:呀!好大一个天然的训练场哈,当真的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呀!当真是包罗万象,想啥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