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从庄子的脸上看出来，庄子是不是在逗他玩。

庄子无语地摇了摇头，问道：“你难道没有恩惠过任何人吗？”

“恩惠？”公孙衍顿时张大了嘴巴。

“你难道没有恩惠过任何人吗？”庄子再次问道。

“我？”

见公孙衍无言以对，庄子又摇了摇头。

“那你还混个毛线啊？”

“我？”

“世人对你只有恨，你对世人没有爱，你还混个毛线啊？”

“我？”

公孙衍仔细地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他具体对谁好过？

真的！他一心扑在如何一统天下上面，与君王和各国大臣们商量大事、争议大事，而忽略了细节。对于身边的人、身边的小人物，他真的关心很少。

真的！要问关心过谁？爱过谁？他想不起来！

在庄子的质问下，他才觉得：真的！他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你没有关心过任何人，谁会来关心你呢？你虽然能够带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可你却忽略了兵士的感受。你想的是君王的江山利益，却根本没有想到广大地人民群众的生命……

“呜呜呜……”公孙衍再次大哭起来。

在庄子的质问下，他越发地觉得死神在慢慢地临近。不！死神已经包围了他，让他无处可逃。

庄子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让公孙衍大哭。

在这个时候，公孙衍能够彻底地醒悟过来。

通过内视、通过心界，庄子看到了公孙衍内心的恐惧。这个家伙！他还是怕死的！

哭了好一会儿，公孙衍止住哭，趴到庄子面前，不说话。看他的那个意思就知道，他是怕死的。他不想死，他要活，他要庄子给他指一条生路。

庄子睁开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公孙衍。见公孙衍那个死逼地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曾经得势的公孙衍，哪里会想到今天？想到自己被人追杀，想到自己无路可走？他的内心里，应该是头顶一片阳光，面前一派波澜壮阔地画面，在他的带领下，千军万马，横扫天下，一统大周……

可如今？

又过了好一会儿，庄子才开口问起来。

不能急着问，而是要等到他感到绝望了，再来开导他、劝导他。只有这样，他才能听得进去。不然！劝导无效。

“你连身边的人都不关心，你？你还谈什么关心天下？你要一统天下干什么？你都不知道天下为什么乱，乱的根源，你要一统天下干什么？就算你牛比你一统天下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天下还会乱的！因为！你不知道乱的根源，所以！天下还会继续乱……”

“先生！呜呜呜！”公孙衍又大哭起来，等待庄子给他指点迷津。

“天下乱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人关心人民的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