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带着伤依然坚持办公,这是最让云舒佩服的事情,毕竟这种鞠躬尽瘁的官员在后世也是寥寥无几。这种精神是要敬佩的,但是这种行为云舒却不赞成,看着富弼惨白的脸上挂着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珠,长叹道:“安抚使何必如此,这些公务交由下面的官员处理便可,事必躬亲对你的伤势不好。”
富弼苦笑道:“蔡州有四使,如今提点刑狱使战死,提举常平使去往各地统计受灾情况和各县的粮仓损失,而转运使则在勘察河道,唯有老夫这知州兼任安抚使在汝阳城,岂能怠慢?贤侄如若无事不如暂代提点刑狱使一职可好,反正你有官家的御赐金牌无碍的。”
云舒惊讶的望着富弼,没想到他忙的脚不沾地都能知道金牌的事情,不得不佩服苦笑一声说道:“如此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并非云舒要官,而是他和杨威在城中已经发现了好几起夺人财物,哄抢粮食的事情,更有甚者作奸犯科杀人淫辱妇人等等,云舒实在看不下去便向找富弼问问为何没人管,谁知提点刑狱的宪官已经战死,富弼直接把这是推给了自己。
厢军不好用来维持治安,毕竟在老百姓看来厢军都是贼配军,禁军就要好上许多,杨威在得知云舒得了这个差遣之后二话不说带人搬进了刑狱使的衙门,炎宋的提点刑狱使以文武充任,所以云舒任职杨威并不抵触。
刑狱司衙门为之一变,气派的禁军,威武的副官和一个身穿八品青天官服的文官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杨威带人在城中敲锣打鼓的张贴告示,凡是由于案情的便可直接去刑狱司衙门上告便可,城中将有禁军巡逻。
云舒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大堂的暖阁上,两边手持水火棒的衙役被挎着腰刀的禁军所取代,这阵势已经吓跑了两个来报案的百姓了。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云舒立刻对一旁充作副官的秦毅使了个眼色,秦毅会意走向门口道:“何人喧哗?如有冤情上堂陈诉冤情便是!”
门口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一听秦毅的话便立刻松开手道:“小人要状告城东铁匠王五与我的小妾王氏有染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无不惊讶万分的交头接耳,秦毅从众人的谈话中便能知道这王五是个老实人。
“小人冤枉!我王五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怎么会与有妇之夫有染?这李屠户冤枉小人!请大老爷做主!”
在炎宋虽然风气开放,但是同奸确实大罪,如果坐实最轻的也是流放之罪,而却要先“去衣受杖”。【零↑九△小↓說△網】往往受刑的女子在受刑之后便会自杀,根本不必流放,男子则是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奸夫银妇一词就是说同奸的男女。
炎宋极少有讼师,原因很简单凡事有才学的人都去参加科举了,谁去做讼师这种被人瞧不起的职业?而且官员极其讨厌讼师在审案过程中指手画脚,所以到了炎宋讼师这种古老的职业便几乎消失了。
云舒坐在大唐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人仔细观察着,都说相由心生从秦毅打听来的情况看这话没错,这铁匠王五面相憨厚,站在堂下老老实实的,而一旁的李屠户却是一双三角眼配合这大大的酒糟鼻子怎么看都不顺眼,而且胖的像猪,还不时的抖腿站没站相的样子。
炎宋是没有跪着受审一说的,连遇见皇帝出行都不用跪拜,何况云舒这八品的临时提点刑狱使?云舒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见另一名被告?”
“王氏被这李屠户鞭打后困于柴房之中已经数日没有吃饭了!”铁匠王五跑向云舒叫道,一旁的禁军立刻用刀鞘打在他的腿弯上,王五跪倒在地连连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