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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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俗语,无不彰显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古代,特别是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这个天下权力最大的人物,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所谓金口玉言,也就是说,他只要开口了,无论对错,任何人都要服从,凡是违抗着,下场是绝对悲催的。
武则天虽然只是太后,可她距离皇帝之位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大唐上到宰相,下到贩夫走卒,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武则天的懿旨,比皇帝的圣旨管用。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段简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就算是宰相来了,也不敢说走就走,可段简居然就这么干了,大唐开国几十年,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
看着段简一瘸一拐的离开的背影,贞观殿外所有人心中都是巨震,他们知道,出大事了。
如果说别人的心中是巨震的话,那么当事人,造成这一切事情的元凶,王桂林心中就是彻底的惊涛骇浪了。
段简奉召而来,却又私自离去,他会受到如何惩罚,王桂林不清楚,可王桂林却知道,这件事如果爆发的话,太后肯定会详查究竟的,到时候,他这个元凶可就彻底遭罪了。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要不然的话,咱家可就彻底完了。”
心中有了想法,王桂林的身子也迅速的窜了出去。
“段......段郎君,还请留步,太后娘娘相招,你怎能私自离去,你这是抗旨,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呀,你就不怕吗?”越过段简,站在段简身前,拦着他后,王桂林满脸凶相的吼道。
“哦,株连九族呀,某也害怕,可又能怎么办,某倒是想要觐见太后的,可您却拦着下官,还要什么好处,下官为官清正,连养活家小的钱财都没有,拿来的什么好处,如此,下官也只能回去卖房子卖地了,等到凑足了好处,再来觐见太后娘娘,倒是还要麻烦公公,如果太后娘娘问起下官的话,还请替下官解释一番,下官在这里感激不尽了。”
看着故意装出的满脸凶相,段简心中一副不屑,开口调侃道,他可不怕将事情闹大,反正他今天已经挨了二十大板了,这次事情闹得越大,他大不了再被打上几板子,可这个死太监王桂林可就彻底遭殃了,故意阻碍大臣觐见,这可是历代帝王最为忌惮的事情,怎能轻易饶他,碰到心善一点的皇帝,可能还有机会留下一条小命,可碰到武则天这种人,乱棍打死,扔出去喂狗恐怕就是最轻的处罚了。
“嗯.......你.......你不能走。”
看着段简毫不担心,依然想要向外走去,王桂林心中彻底慌乱了,说来说去,他们这些皇宫中的太监或者宫女,别看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可他们也是最为识时务着,他们知道,他们能够趾高气昂的根本在哪里,所以,他们才会拼了命的维护皇帝或者其他宫中贵人们的利益,如果失去了这些贵人们的袒护和撑腰,他们的小命恐怕连一条狗都不如。
“嘿嘿嘿,公公这是何意,您即不让下官进去觐见太后,又不让下官离开,您到底是何意,莫非想要下官住在这里不成。”段简脸带嘲笑的说道。
“你.........”
“吵什么吵,惊动了太后娘娘,你们担待得起吗?”
就在王桂林急的火上房一样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随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看到那窈窕的身影,大殿门口无论太监还是宫女,无论有无官职在身,都躬身向她行礼道“见过上官娘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洛阳宫中的二号人物,武则天最为亲近的心腹,上官婉儿。
“哎呦,上官娘子,您可来来,您看看,这个无知小儿,官职不高,胆子倒是不小,娘娘让人招他前来觐见,可他倒好,到了这里,居然就要掉头回去,真是该死。”
看到上官婉儿出来后,王桂林一改刚才在段简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一副忠心狗腿子的样子,弯着腰,弓着背,小步子,一溜小跑的就到了上官婉儿的旁边,同时伸出双手,想要搀扶上官婉儿,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上官婉儿就是武则天呢。
“好久不见,娘子可好。”
看着眼前丰润了不少的上官婉儿,段简裂了咧嘴角,灿烂的笑道,那语气中丝毫没有巴结,奉承的味道,反倒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那么的平淡,却在平淡中带着几许的关切。
“有劳段郎君惦记,奴家身处于皇宫中,如果再不好的话,这天下可就没有什么称得上是好的地方了。”
仿佛是听出了段简话中的那丝真切和关怀,上官婉儿脸上也忍不住有了几丝触动,犹豫了片刻,才勉强稳定那骚动的心神,缓缓答道。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莫非被打了二十大板,连走路也不成了。”
一番简单的叙述后,上官婉儿询问道。
“嘿嘿嘿,这件事上官娘子就要问您身边的这位公公了,这位公公可是说了,没有好处,某就是死了也无法进入这贞观殿,这不,某正要回去想办法呢,看看家中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好卖到凑够了钱财再过来。”段简依然笑嘻嘻的答道。
听到段简的话,先前还柔弱的仿佛温水一般的上官婉儿,这一刻瞬间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利剑,转过头,死死的看着身边不断媚笑的王桂林。
“啊,你这个小子,居然敢如此胡言乱语,坏咱家的清誉,实在是该死,该死。”
对着段简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上官婉儿,拼命辩解道“上官娘子,您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某就是看他衣冠不整,说了他两句,可他却怀恨在心,如此诬陷奴婢,奴婢实在是冤枉呀,不信的话,您可要问问,这些人刚才都在这里,事情究竟怎样,他们可是最清楚的了。”
此时王桂林的连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办的听利落的事情,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段简就是一个嘛事不懂的愣头青的话,自己还不如放他进去算了,何必为了一点小钱,而闹到现在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