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寒水湍急
往年此时,除了偶尔有一些家贫之人,为了生计在运河上奔波行走之外,其余时候,大运河上鲜少有船只航行,毕竟对于华夏人来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思想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今年却有些稀奇的是,一行三艘将近十丈长的大船正在奋力前行,虽然冬季十分,运河水流下降了不少,可大船上那几张数丈高的大帆还是借助呼啸着的大风,让大船行驶的极为迅捷。
大船虽然行驶的迅速,可船上之人却仿佛身处于陆地上一样,感觉不到多少的颠簸,让人在艰难的旅途中稍敢欣慰。
“哇呜,哇呜,哇呜....”
一阵阵嚎啕大哭声从一处船舱中传了出来,随即就听到一个男生焦急的喊道“快快,快点,婉君,秀儿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哭个不停呀,是不是饿了,你们快看看,快看看。”
就看到船舱中,一个一身居家衣衫的男子,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襁褓孩童,满脸焦急的向不远处的两个美妇求救道。
看着男子焦急的样子,其中一个美妇调侃的笑道“咯咯咯,阿郎,您这可是自作自受呀,刚才奴家就跟您说了,不要招惹这个活祖宗,您不听,非要说自己的儿子就是和自己亲近,您看,奴家和姐姐好不容易才将他给哄睡下,您这一高兴,又哭闹起来了,告诉您,我们可不管,您自己看着办,如果哄不好小郎的话,今晚您就不要睡觉了。”
“你就说风凉话吧,亏某平日还夸赞你懂事,关键时候就露馅了,哼,某就不相信了,千军万马都管理的好好的,一个小子还真的拿他没办法了。”男子一边想办法安抚怀中的孩童,一边冷哼道。
听到男子的话,先前说话的美妇没有开口,只是皱了皱琼鼻,满脸的不信表情。
横着悠,竖着哄,甚至还不断的摇来摇去,可让男子无奈的是,他越是卖力,那孩童就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哭的越来越响亮,半晌后,男子只能颓然的败下阵来。
“好了,阿郎,将小郎交给奴家吧。”看着男子那为难的样子,另一个娴静的美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哎,好,快点,你接着。”
听到美妇的话,男子就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样,差点蹦起来,慌忙一步三跳的奔到美妇身前,将襁褓递到美妇的怀中。
让人稀奇的是,刚刚还哭的仿佛打雷一般的孩童,在到了美妇怀中后,居然很快就停止了哭声,渐渐的睡熟了起来。
“哎,这个臭小子,居然这么不给他老子的面子,看某将来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看着熟睡过去的孩童那张稚嫩,却又懵懂的笑脸,男子嘴里抱怨,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阿郎,您不说对奴家说过,您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除了不能让死人变活,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您办不到的,怎么,没想到您连这哄孩子的事情都做不好,实在是让奴家有些失望呀!”
看着男子脸上的笑容,另一个娇俏的美妇忍不住调侃道。
“哼......你懂什么,某这是生疏了而已,告诉你秀儿,这世上就没有能够让我段简为难的事情,不信的话,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个臭小子老老实实的听话。”男子,或者说段简冷哼道。
这称作大船在过节期间奔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剿灭徐敬业叛军中立下了大功,从而被朝廷征召回京的段简一行人。
在古代,每次出行,对于一个家庭甚至是一个家族都是一件大事,往往都会非常郑重的选择一个好时候,争取替出行之人博得一个好彩头。
之所以如此,归根究竟就是因为古代的交通实在是过于简陋,走水路还好,能够顺水而行,还能够轻省几分,走陆路的话,那就彻底是遭罪了,无论是走路还是坐车,骑马,对于人们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在半路得病而死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这些也就算了,还有什么蛇虫鼠蚁,土匪强盗等危险更是多不胜数。
幸好,段简不是一般人,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朝廷官员,任何时候,高端阶层的待遇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掌控着苏州这么一个富庶之地,在加上刚刚在平息徐敬业叛乱中建立了大功,借调几艘大船,也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段简怀中的那个孩童,就是他和王婉君亲生的儿子了,十月份降生,到现在还不足三月,按理来说,这么小的孩童是不可随便出行的,可这次朝廷征召急切,段简也不放心家人远离身边,这也是他为什么征调这几搜大船的原因。
儿子熟睡了,段简也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用小鼎将水煮沸,然后倒入装满茶叶的茶具中,一阵变换,几杯色泽诱人,淡香扑鼻的茶水就出现在桌子上了。
“滋溜”
“呼...”
“哈.....”
“爽.....”
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闭着眼睛回味了一番后,段简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茶是好茶,郑重的西湖龙井,这是段简在茶叶采摘的时候,专门让人采摘而来的鲜茶,亲自轰炒而成的,按照现在这种茶叶的价格,仅仅是刚才他浸泡的这些,就不下十贯之数。
看着颇为惬意的段简,抱着孩子的王婉君和苏秀儿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充满了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