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请暂息雷霆之怒,郑将军也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的,还请将军看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暂缓行刑,等到我们拿下润州城,在行刑也不迟。”
关键时刻,薛仲璋硬着头皮走出来,劝说道。
“你.........哼,也罢,既然右司马替你开口求情了,本都督就放过你这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明日起,由你带领本班人马,攻打润州城,能够拿下倒也罢了,拿不下来,两罪并罚,后果如何,就不用本都督多说了吧!”
徐敬业此时也认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些过于急躁了,要知道,这个年代当兵之人,都是有几分血性的,向那种羽扇纶巾之辈,别说当将军了,恐怕连军营也进不来,如果真的逼急了这些人,他们鼓噪手下公然闹事,或者临阵叛逃,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对于徐敬业和整个徐军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在徐敬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大帐的聚会很快就解散了,只留下左司马李宗臣,右司马薛仲璋等几个铁杆心腹。
“仲璋,刚才多亏你提醒的即时,否则的话,某差点就犯了大错了。”等到剩下自己心腹后,徐敬业吐出一口浊气,向薛仲璋道谢道。
“大都督过誉了,替大将军查漏补缺,原本就是某的职责,当不得大将军的感谢,只是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这润州如果用常规打发的话,恐怕没有三两个月,甚至半年时间是拿不下来了,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北边的李孝逸三十万大军,一个月时间内,就会压到淮河对岸,凭借扬州现在剩下的数万人马,守城也就勉强凑合,如果想要守住淮河,不让唐军渡河那是不可能的了。”薛仲璋紧皱眉头的说道。
“是呀,这也是某实在寝食难安的原因所在,眼看强敌就要到来,可眼前这个钉子却没有办法拔掉,实在是让人窝火,你们都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无论如何这润州是一定要拔掉的,否则的话,等到我们北上迎战李孝逸大军时,这润州就是一个暗疮,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作,可只要他一发作,带给我们的就会是极大的压力,说不定也是导致我们失败的重要原因。”徐敬业也点头赞同道。
眼看说来说去,这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大帐中的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所谓攻城,当以攻心为上,古往今来的名将,无不是智计百出之辈,没有谁会和敌人硬拼者,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点上做点文章。”
一个声音有些突兀的响起,不是别人,正是左司马李宗臣。
说起来李宗臣也算是李唐皇室的宗室子弟了,只是到了李宗臣这一代之后,关系就有些稀疏了,在加上武媚娘掌权后,有意打压一下李家宗室子弟,李宗臣的日子就越过越困难,无奈之下,恰好他和徐敬业是好友,听到徐敬业有意起兵反叛武媚娘之后,顿时大为意动,就这么上了徐敬业这条贼船了,而徐敬业也极为优待他,策反他为徐军的做司马,在徐军中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哦,宗臣有何计策,快快说来。”听到李宗臣此言,徐敬业眼睛大睁,满脸兴奋的询问道。
不仅徐敬业,薛仲璋,还有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好奇的看着李宗臣。
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李宗臣心中一阵得意,酝酿了一会,将自己的想法大概整理了一番后,才说道“其实,自从我军攻打润州受阻后,某就一直在想对策,经过这些天的思考,终于有了一个想法........”
在李宗臣的解释下,众人很快就明白了李宗臣的想法,其实说来也简单,李宗臣的意思就是,既然现在一时半刻拿不下润州,不如立马撤走,等到自己撤走之后,润州肯定以为自己久攻不下,已经转向其他地方了,到时候,润州城防肯定会松懈下来,然后,他们在派遣小股精锐趁机夺取润州城城门,大军在杀一个回马枪,一举拿下润州城。
“这..........”
李宗臣这个计策一出,一时大帐中又陷入了沉寂,倒不是李宗臣这个想法过于匪夷所思,恰恰相反,李宗臣这个想法在目前看来,可谓是极为可行的,而大帐中的众人之所以无言,主要是在想这个办法的具体行动的力度,毕竟无论计划再好,也需要人来做,没有合适的行动人选,即使计划再好,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怎么样,诸位觉得此计可行否。”看着沉默不言的众人,徐敬业开口问道。
“可行倒是可行,只是其中风险太大,李公之策环环相扣,如果真的认真施行的话,拿下润州城不成问题,唯一可虑之处在于,这其中的每一个环节是否都能够完美的联系起来,万一一处联系不上,可就全盘皆输了。”薛仲璋谨慎的说道。
“这么说此计确实可行了,既然这样,在没有更好的计策之前,我们就只有这一条路了,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某就不相信这老天爷真的偏心于那妖妇不成。”徐敬业一拳狠狠的砸在案几上,做了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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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分,润州城中一片死寂,除了时不时穿梭于大街小巷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之外,别无其他声音。
“哒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城中响起,一路急走,在城中一座大宅外停了下来,随即,马上的骑士不等马停下来,就一下子从马上飞跃而下,向大宅中创去。
这座大宅原本是润州一个世家的宅院,在徐敬业大军前来之时,为了躲避战争,全家搬去了苏州,而这座宅院也被作为段简在润州时候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