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狗,我们再加把劲,一定要拦住红姑姐姐,你还挺得住吧?”
山狗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大哥哥,我能行,放心吧。”
当一群人连奔带跑,紧赶慢赶从遮天蔽日、杳无人烟的丛山峻岭中穿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远远的只望见稀稀拉拉的几家灯火,四周漆黑一片,除了虫鸣兽啼之外,再无声息,还是没能追到红姑一行,黑七用火把仔细的照了照四周,对杨柯说道:“侯爷,看地上的痕迹,红姑他们往东面去了。”
杨柯极目远望,朝东的方向是一片开阔地,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不禁心悬了起来:“红姑他们路熟,又走惯了这条路的,咱们还是赶不上她们,而且,前面一点火把的光亮都没有,赶夜路不可能不点火把,所以,我估计她们至少比我们早半个时辰的脚程就出山了。”
“那怎么办啊,大哥哥,出了山以后,去水寨的路我就不认识了。”山狗焦急的说道。
杨柯低声对刘四娘耳语了几句,刘四娘看着山狗,频频点头,然后对山狗道:“小兄弟,我们赶了半夜的路,肚子都饿了,我派一个哥哥和你一起去前面的庄子里弄点吃的来,你敢不敢?”
山狗挺起胸,生怕被人瞧不起似得,摸了摸腰间片刻不离身的匕首,大声道:“当然敢了。”
刘四娘点点头:“好,你跟这个哥哥一起去。”说罢,对着身边一名亲兵低声吩咐了什么,那亲兵面色微微一变,继而无奈的点点头,招呼山狗道:“走,小兄弟,我们一起去前面的庄子。”
山狗紧跟着那名亲兵出了山口,为领受了新的任务而兴奋不已,实则杨柯是派一名亲军想要支开山狗,等一行人离开之后再返回庄子。继续带着他前往水寨恐有危险,让他一人返回去,一是怕山狗不干,二是夜色中的山岭怕有野兽出没,不安全,所以才留下一名亲军负责护送他,只是那亲军不能跟随杨柯等人,心有不甘。不过亲军向来都是令出如山,所以虽然不愿意,还是毫不犹豫的领受了命令。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杨柯一声令下,众人举着火把,一头扎向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侯爷,我听到厮杀的声音了。离此不过两三里路。”闷葫芦俯身贴着地面静静的听了片刻,站起身很肯定的对杨柯道。他与黑七同时绿林出身,走惯了夜道,自有一套丰富的追踪的本事,也亏了他们这一路上摸着黑,还能循着红姑等人的踪迹,没有跟丢。
“熄了火把再赶路,没有我的命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杨柯命令一下,所有人将火把在泥地上戳熄之后,加快了速度,在闷葫芦的带领下一路加速飞奔。
远远的之间依水而建的寨门大开,四处都是火光冲天,兵刃撞击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只看到密密麻麻的身影往来奔走,却分不清敌我,杨柯低声道:“调匀呼吸,恢复体力。”
众人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众人虽然都是习武之人,体力充沛,但大半夜的一路急行军,体力明显透支过甚,虽然心中十分焦急,但就这样加入战团,无异于自寻死路,纷纷停下了脚步,各自调匀气息,做着准备。
杨柯极目远望,这水寨上次自己虽然来过,但都是在江中眺望,此刻近距离观察,才发现水寨竟然如铁桶一般,被高大的寨墙围得严严实实,只有一条路通向临江的码头,码头上停靠着只怕不下上百条船。而寨门大开,寨墙之上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心中暗暗埋怨:“水寨抓了红姑的族人,一定是外松内紧,等着她再次上钩,布下了陷阱,否则,寨门怎么会疏于防范,连防守的人都没有?”
“侯爷,怎么办?”众人一起紧张的看着杨柯,水寨之中人多势众,红姑她们即便倾巢而出,也不过百十条汉子,又是陷入了对方的包围圈,自然危急万分,再延迟一会,搞不好会全军覆没,心中焦急,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杨柯,等他发号施令。
杨柯大脑飞快的转动着,他看了看黑沉沉的码头和混战中的寨子,咬咬牙说道:“此战必须全胜,否则咱们不可能带着伤兵全身而退。”众人心下默然,这一次没有带马匹,在旱路上跑不远也跑不快,水路上更加不是精熟水战的敌人的对手,正如杨柯所说,除了全胜,逃跑无异于自寻死路,但对方毕竟是上千人之众,虽然都是在战场上刀头舔血过来的汉子,心中也不禁有点紧张。
“兄弟们,大家听我的指挥,只要出奇制胜,剿灭这干乌合之众还是有把握的。”杨柯目光炯炯的看着手下,黑暗之中,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杨柯无比坚定的语气中,大家感觉到了热血开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