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军队列的尽头,已经搭起了一座牛皮中军大帐,仓促之间,这大帐搭建得中规中矩,帐门大开,文鸯亲自迎候在大帐门口,远远的便迎了上来,连称恕罪:“梁王远迎,鸯奉旨意,不能拜见,还要劳动王爷大驾,还请王爷见谅。”
司马彤故作大度的哈哈笑道:“当年洛阳与文候匆匆一别,不觉数年,文候还是老当益壮,风采依旧啊。”
两人手牵着手,在黄门的带领之下一起步入了大帐,赵连等人则在大帐外等候。司马彤走进大帐一看,帐中果然供奉着香案,黄门手执圣旨,高声唱到:“梁王司马彤接旨。”
众人一起跪伏余地,等待旨意的宣读。
“梁王司马彤削去王爵,着即赐死。满门家小尽数收监,押送金镛城。”黄门宣读的旨意仅仅就是一句话,司马彤立刻愣在了当场,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司马彤醒悟过来,声嘶力竭,目恣欲裂:“不可能,不可能,万岁不会杀我,我要亲自去洛阳面见万岁,我要面见万岁。。。。。”
在场诸人无一人开口,这是静静的看着司马彤形若癫狂,不住的大吼大叫。看到四周无人应声,司马彤下意识的转身便要逃,帐门之外侍立的兵卒一拥而上,仗剑而立,将帐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司马彤撞到人墙之上,无论怎么推搡,卫兵纹丝不动。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救本王,快来救本王啊,赵连,你们死哪儿去了。。。。。。”司马彤没有叫来帮手,反而是帐外等候的赵连和几名护卫被虎贲绑了个结结实实,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彤吵闹叫骂,始终无人应声,直到他精力耗尽,才如同一滩泥一样的软倒在了地上。
“王爷勿惊,万岁还有一道旨意,不但能留住王爷和阖家老幼的命,还有大大的恩宠。”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双手也扶住了自己的臂膀,将自己搀了起来,司马彤抬起头一看,一名白衣公子,脸色平静,气度卓尔不凡,正看着自己,双眸灿若晨星,不知为什么,竟然让司马彤在片刻间神智安定了下来,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司马彤临急抱佛脚,一叠声的问道:“本王要听另一道旨意,本王要听另一道旨意。”
那白衣公子淡淡一笑:“先不忙听旨意,我给王爷看一样东西。”说完,挥手示意,早有人抬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走过来,放在了司马彤的面前,打开了箱盖,里面厚厚的几十本账册和文轧。
白衣公子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文轧,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扉页,从容说道:“王爷你按照先帝所定规制,府兵卫队核编满员不得超过两千,可自先帝驾崩,短短几年,你的军队已经违制扩到了四万之众,还在不断征兵,此其一;违禁走私铁器军马,私造武器盔甲和弓弩,这四万私募之兵个个都是装备齐全,此其二;我朝早有定例,官品第一至第九,各以贵贱占田。第一品占五十顷,第二品四十五顷,第三品四十顷,每低一品,少五顷,王爷私占民田,这徐州府辖地,十之六七都归于梁王,连你府中区区一个管事,名下良田都不下于一万顷,此其三。桩桩件件,有账可查,铁证如山,哪一条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何况三罪并罚,王爷觉得,万岁赐死这个旨意,你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