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草长莺飞,这是一个风景颇为秀丽的村子,四面环绕着苍翠的群山。山下,有棋盘似的农田,绿竹掩映的村舍,柳丝垂条的池塘,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涓涓地绕村而过。
正是一年中农事最紧要的时节,田间地头满是一派繁忙的农耕景象,男女老少遍布于阡陌纵横的田野里,正低头辛勤的劳作。依着官道的一株大槐树下摆着一个茶摊,三五个行旅正围坐在茶摊前,这一行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居中而坐的年轻人正举着一个粗瓷大碗喝着凉茶,他身边的几个人看起来虽然是普通人打扮,但彪悍之气形之于外。
“大嫂,你也是本地人吧?”年轻人和看茶摊的妇人拉着家常。
“是啊,小妇人就是本地人,在这里住了好几代了。”那妇人一边用抹布擦拭着茶桌,一边嘴里也不闲着,看起来就是那种热心快肠,性格直爽的人。
“大嫂,这个茶摊够你们全家的生计吗?”年轻人继续问道。
“靠这个茶摊过日子,那我们一家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小妇人有寒湿病,下不得地,所以就在这里摆个茶摊,挣两口嚼谷,也是方便过路的客人。”妇人说道。
“那大嫂一家靠什么过日子呢?”
“我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土里刨食,一家子全指着地里那点收成过日子。”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篇,官道之上突然马蹄声大作,扬起一路烟尘,足有百八十号人的军兵由远及近,为之人面貌凶恶,一脸的煞气。从茶摊旁经过的时候,丝毫没有减,旁若无人的疾驰而过。那年轻人冷眼旁观,刻意盯着为的军官多看了好几眼。
“这些遭瘟的官军,又不知道干什么天杀的坏事去了。”那妇人看着一行人远去,狠狠的啐了一口。
“大嫂,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此地何时有了驻军的?”年轻人打听到。
“客官有所不知,本地没有驻军,原来这里一直都很太平,虽然大家伙日子过得苦点,毕竟是天子脚下,比起其他州府的老百姓吃不饱肚子还是要强多了。洛阳城里的兵也不会出来祸害我们。可几个月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伙一伙的兵,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祸害了个遍,抢粮食,抢女子,抢钱,白天从洛阳城出来,晚上就回去,坏事做绝。”
“此地里正和官家没人替百姓去申诉吗?”
“有个球用。”妇人恨恨道:“期初百姓们都去求官府主持公道,可后来干脆连官家的面都见不到,还告诉我们,这些兵大爷,官家也惹不起,让百姓看到他们来了就躲起来。里正就更别提了,在这帮畜生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哎,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平头百姓没活路啊。”